七天七夜的改造，终于到了验收时刻。
龙王岛码头，人头攒动。
“黑鱼号”静静停泊在水面，但它的模样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原本高大威武的船身被削成了扁平低矮的样子。
船帆改成了奇形怪状的三角形。
最诡异的是船身两侧加装了两块巨大的木板，木板下隐约露出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奇怪构件。
“这什么玩意儿？”
“太丑了！”
“就这破船还想赢？简直是笑话！”
围观的覆江盟帮众议论纷纷。
在他们心中，好船就该高耸威武、帆如云霞，眼前这矮胖怪物简直是对造船手艺的侮辱。
“公输长疯了吧？”
“把好好的船改成这样？”
“我看他就是个江湖骗子！”
嘲笑声此起彼伏。
就连之前被顾长生“点石成金”神技折服的工匠们，此刻也开始动摇。
虽然他们亲眼见识过顾长生的手段，但这艘船的外形实在太过颠覆认知。
首席船匠鲁老爹更是连连摇头：
“离经叛道！”
“船怎么能造成这个样子？”
“这哪是船，分明是怪物！”
他越看越气，觉得顾长生是在糟蹋造船这门手艺。
面对质疑，顾长生始终神色淡然。
他清楚这些人的眼界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真正的较量，要在水面上见真章。
“龙王驾到！”
一声高喝，人群立刻让出通道。
龙慕溪一袭红装，英姿飒爽地踏上码头，身后跟着覆江盟的各路头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传奇的“江龙王”身上。
龙慕溪先是打量了一下“黑鱼号”，眉头微蹙。
这船的外形确实出乎意料，但她没有轻下结论。
毕竟，这个公输长已经有过太多次出人意表。
“对抗演习，现在开始！”
龙慕溪声音清朗。
“规则很简单：没有规则！”
“直到一方的船只失去航行能力！”
对阵双方：改造后的“黑鱼号” vs 未改造的原版“飞鱼号”。
“飞鱼号”保持着传统的高大船型，三桅双帆，威风凛凛，在外形上完全碾压“怪物”般的“黑鱼号”。
两艘船的船员都是覆江盟的精锐水手。
唯一的区别是，“黑鱼号”上由顾长生亲自指挥。
龙慕溪登上旗舰“覆江号”，居高观战。
她要亲眼看看，这个狂妄的外乡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开始！”
随着龙慕溪的一声令下，两艘战船同时启航。
......
起初是顺风航段。
“飞鱼号”凭借高大的船帆，立刻展现出速度优势，如箭离弦，很快就将“黑鱼号”甩在身后。
“哈哈！看到没？”
“飞鱼号”的船员们大笑。
“那怪物船根本不是对手！”
围观的帮众也兴奋地欢呼，在他们看来，胜负已定。
“飞鱼号”利用速度优势，迅速绕到“黑鱼号”的侧后方。
按照水战惯例，接下来就是致命的撞击。
“准备撞击！”
“飞鱼号”的船长一声令下。
“黑鱼号”上的水手们脸色煞白，认为自己死定了。
这个角度的撞击，根本无处可逃。
但顾长生依旧镇定自若，冷静观察着两船的距离和角度。
“降帆！”
他突然开口。
“转舵三十度！”
“什么？降帆？”
水手们大惊。
现在降帆，岂不是完全失去动力？
但军令如山，他们只能照做。
就在“飞鱼号”即将撞上的瞬间。
“黑鱼号”突然灵活地一个侧滑，以不可思议的小角度避开了撞击！
“什么？！”
观战者们集体瞪大眼睛。
这种操控性，简直超乎想象！
传统的高大战船，根本做不出如此灵活的机动。
顾长生暗自得意。
这正是降低船身重心、改进舵设计的效果，“黑鱼号”的操控性远超传统战船。
“飞鱼号”一击不中，立刻准备第二次攻击。
但就在此时，风向突然转变。
进入了逆风航段。
......
“飞鱼号”的速度骤降。
高大船帆在逆风中反而成了累赘，船员们费力地划桨，但巨大的船身在逆风中几乎寸步难行。
“哈哈！现在看你们怎么办！”
“飞鱼号”的船员们得意洋洋。
在他们看来，虽然自己速度变慢了，但对方肯定更惨。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启动明轮！”
顾长生下达命令。
“黑鱼号”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进入船舱，开始操作那套从未见过的装置——脚踏板、齿轮、传动轴构成的复杂传动系统。
船员们开始有节奏地踩踏脚踏板。
随着他们的动作，传动系统开始运转。
船身两侧护板下的巨大木制叶片，开始缓缓转动！
叶片拍打水面，发出有节奏的“噗噗”声，在寂静江面上格外清晰。
“这是什么？”
龙慕溪眯起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船员们也都愣住了。
他们从没见过不用风帆就能前进的船。
更令人震撼的是，“黑鱼号”在完全没有风帆助力的情况下，竟然稳稳逆风前行！
速度虽不快，但足够稳定，而且完全不受风向影响。
“这不可能！”
鲁老爹失声惊呼。
“船怎么能不用风就航行？”
“这违背天理！”
但事实就在眼前。
“黑鱼号”利用逆风中的机动优势，轻松绕到“飞鱼号”侧面。
现在轮到“飞鱼号”无处可逃了。
“准备撞击！”
顾长生冷声下令。
“黑鱼号”船首的特制冲角对准“飞鱼号”的船腹。
这个冲角也是顾长生的改进之一，专门针对敌船的薄弱部位设计。
“轰！”
一声巨响，冲角精准地撕开了“飞鱼号”的船腹。
“飞鱼号”立刻开始进水。
虽然不至于立刻沉没，但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演习结束。
胜负已分。
......
整个龙王岛陷入死寂。
所有人，包括龙慕溪在内，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顾长生。
他们刚才见证了什么？
一艘不依赖风力的战船？
一种全新的水战模式？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造船和海战的所有认知。
“这......这怎么可能？”
鲁老爹呆呆地望着“黑鱼号”，喃喃自语。
“四十年......我造船四十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船......”
其他船匠也陷入了深深震撼。
他们意识到，自己刚才见证了历史。
一个新的造船时代，或许就要到来了。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就是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公输长”。
龙慕溪深深地看了顾长生一眼。
她的眼中有震撼，有好奇，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这个男人，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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