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破，楚王刘璋仓皇出逃的消息，在短短数日之内传遍了整个大周王朝。
天下为之震动！
从顾长生率大军南下，到攻破江陵坚城，前后不过十余日。
如此摧枯拉朽的速度，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恐惧。
尤其是那些割据一方的藩王们。
他们本以为，顾长生拿下江陵至少也要耗费数月光景，甚至会陷入苦战的泥潭。
他们都在观望，都在等着北境军和楚军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谁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七万大军，坚城江陵旬日而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攻城略地，这是在向天下所有人，展示北境那恐怖的战争实力！
“快！给本王加固城防！把所有能调动的兵马，全都调到边境去！”
“顾长生此子，狼子野心，断不可小觑！立刻派使者去联络其他几家，共商对抗北境之策！”
“什么？刘璋那个废物跑了？跑了也好，正好让他去吸引顾长生的注意力！”
一时间，各大藩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们一边疯狂地扩军备战，一边又开始新一轮的合纵连横，整个大周的局势因为江陵城破，而变得更加波云诡谲。
......
京城，皇宫。
年仅十三岁的大周小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
下方，几位手握实权的重臣正在激烈争吵。
“顾长生这是公然藐视朝廷！必须严惩！”
兵部尚书拍案而起，
“未经朝廷准许，擅自攻伐藩王，这是谋反！是赤裸裸的谋反！”
“严惩？拿什么严惩？”
吏部尚书冷笑一声，
“朝廷现在能调动的兵马，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过北境军。你去严惩他？”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兵部尚书涨红了脸，
“如此纵容，他日顾长生打到京城门口，我等岂不是要跪地相迎？”
“够了！”
魏忠厉声喝止，
“在陛下面前，成何体统！”
几位大臣这才收敛，转头看向龙椅上的小皇帝。
小皇帝咬着唇，眼眶微红，却强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诸位爱卿......”
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稚嫩，
“该当如何？”
魏忠叹了口气。
“陛下，老臣以为，顾长生此举虽有僭越之嫌，但其毕竟打的是清君侧、讨伐暴虐藩王的旗号。楚王刘璋在封地内横征暴敛，民怨沸腾，也是事实。”
他顿了顿，
“朝廷眼下国库空虚，兵备废弛，实不宜与北境交恶。不如......先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静观其变？”
兵部尚书怒道，
“这就是你的办法？坐视顾长生做大？”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吏部尚书冷冷地看着他，
“派兵讨伐？你去募兵？还是你去筹粮饷？”
兵部尚书噎住了。
小皇帝看着殿下争吵不休的大臣们，只觉得头昏眼花。
他想起父皇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自己登基时立下的誓言，可眼下这局面，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又能做什么？
最终，这场朝会在几位大臣的争执中不了了之。
朝廷只发了一道措辞严厉，却毫无实际意义的圣旨，斥责顾长生“擅自兴兵，有违臣道”，要求其“约束军队，不得妄动”。
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道圣旨，连废纸都不如。
大周的朝廷，已经彻底沦为了摆设。
而那个来自北境的年轻王爷，正在用他的方式改写着这个天下的规则。
......
与外界的震动和恐慌不同，此刻的江陵城却是一片欢腾。
城内广场人山人海。
顾长生下令在此地召开军民大会。
广场中央临时搭建起了一座高台。顾长生一身常服站在高台之上，身后是秦凌霜、王平、李广等一众北境将领。
台下，是数万名江陵百姓。
他们仰着头，用一种混杂着好奇、敬畏和期待的目光，看着台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北境王。
这几日北境军入城后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
不抢劫，不扰民，士兵们买东西都给钱，甚至还帮着百姓修缮被战火毁坏的房屋。
更重要的是，城中最大的几家官府粮仓全部被打开。
堆积如山的粮食被源源不断地运出来，分发给每一个饥饿的百姓。
对于这些在刘璋治下朝不保夕的人们来说，这无异于救命之恩。
“江陵的父老乡亲们！”
顾长生开口了，他的话通过几名分布在广场各处，负责传话的大嗓门士兵，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北境王顾长生，今日站在这里只为告诉大家三件事。”
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一，从今天起，楚王刘璋的时代结束了！他加在你们身上的所有苛捐杂税，全部废除！”
话音刚落，台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好！”
“王爷英明！”
无数百姓喜极而泣，甚至有人当场跪了下来，朝着高台的方向磕头。
顾长生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第二，从今天起，江陵城将施行我北境的政策。凡有田地者，税收三十税一，永不加赋！凡无田地者，官府将按人头分发土地，助尔等安家立业！”
“轰！”
人群再次沸腾了！
三十税一！还分土地！
这简直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在刘璋治下，他们的税收高达七成，甚至八成，一年到头辛苦劳作，最后连肚子都填不饱。
顾长生此举，无异于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第三！”
顾长生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刘璋虽逃，但其罪行罄竹难书！我已下令，将所有被他无辜关押的百姓全部释放！”
随着他话音落下，广场一侧，一座大牢的门被打开。
数百名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囚犯，在家人的搀扶下，哭喊着走了出来重见天日。
他们中的许多人，只是因为说了几句对楚王不满的话，或者交不起苛刻的赋税，就被关进了这人间地狱。
此刻，他们看着高台上的顾长生，看着广场上那些喜极而泣的百姓，全都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谢王爷！谢王爷救命之恩！”
“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民心，在这一刻彻底归附。
顾长生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激动而真诚的脸，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就是民心。
谁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就拥护谁。
道理就这么简单。
他缓缓抬起手，广场上的声音再次平息。
所有人都用无比崇敬的目光，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顾长生清了清嗓子，声音传遍全场。
“我知道你们还担心一件事。”
“那就是逃走的刘璋。”
“我在此向大家保证，他跑不掉！”
“我已发布悬赏令，悬赏十万两黄金取其人头！”
“我要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让他为他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说完，他转身走下高台。
身后，是江陵城百姓经久不息的欢呼。
秦凌霜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她知道从今天起，这个男人已经不仅仅是北境之主了。
他用自己的手段和智慧，正在一步步地赢得这整个天下的人心。
而她将亲眼见证，并参与这整个过程。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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