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车身的颠簸渐渐平缓。沈砚之放下擦着车窗水汽的手,目光瞬间被前方的景象吸引 —— 远处的苍山如一条沉睡的青色巨龙,山脊线蜿蜒起伏,峰顶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残雪,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山脚下,洱海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蓝宝石,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苍山的影子,偶尔有白族渔舟划过,留下一道细长的水痕,像是在宝石上刻下的纹路。
“到大理地界了!” 开车的司机笑着说,脚下轻轻松了油门,越野车缓缓驶入一片开阔地。路边开始出现白族特有的民居,青瓦白墙,屋檐下挂着五颜六色的扎染布,蓝白相间的图案在风里轻轻飘动,像是一片片云朵落在人间。偶尔能看到穿着白族服饰的妇人提着竹篮走过,头上的绣花头巾鲜艳夺目,嘴里哼着轻柔的白族调,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浅蓝色工装、扎着马尾辫的姑娘从路边的白族院子里跑出来,手里挥舞着一面小红旗。她约莫二十出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明亮,笑容爽朗,正是大理工作组派来接应的李娟。
“是沈先生他们吧?我是李娟!” 姑娘跑到车旁,等越野车停下,她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热情地打招呼,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三个粗陶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三道茶,“刚煮好的白族三道茶,先暖暖身子,山里风大。”
沈竹礽率先下车,接过茶碗,茶香混合着乳扇的醇厚和蜂蜜的清甜,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辛苦你了,李娟同志,麻烦你特意等我们。”
李娟笑着摆手:“不麻烦!我是本地人,对这一带熟,能帮上忙就好。” 她看向沈砚之等人,目光落在阿妹的苗服和岩峰的竹篓上,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却没多问,而是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雾气,“蝴蝶泉村就在前面,你们看那片雾 —— 平时蝴蝶泉的雾是淡淡的白色,清晨的时候最漂亮,像仙境一样,可现在变成了灰黑色,还裹着股腥气,肯定是蛇蛊教放的蛊雾!”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约莫半里远的地方,一片灰黑色的雾气笼罩着整个村落,雾气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偶尔有微弱的光点在雾里闪烁,像是村民的手电筒,却很快又消失在雾气中。隐约能听到雾气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声音微弱,带着绝望,让人心里一紧。
“我们把车停在这边的树林里,步行过去。” 李娟说着,引着众人将越野车开到路边的一片松树林里,树林茂密,能挡住车子的痕迹,“蛇蛊教的人在村子周围布了岗哨,开车太显眼,步行更安全。”
众人下车整理装备:沈砚之将天枢贴身放好,又把灵珠碎片揣进外套口袋,指尖能摸到碎片的温润;阿妹背着草药篮,里面醒蛊草、清雾草分门别类放好,还多了个小陶罐,装着刚熬好的醒蛊草汁;岩峰检查了诱捕笼和陶哨,将蛊刺藤系在手腕上,方便随时取用;沈竹礽则将铜罗盘拿在手里,罗盘的指针已经开始微微颤动,显然感应到了蛊雾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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