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三片金叶在云芷凝腕间枯萎时,边关正传来瘟疫蔓延的急报。她连夜将灵泉浇灌的药材捣碎成粉,南宫烨默默递来军中特用的密信竹管——两人在烛火下对视的刹那,某种比盟友更深刻的情愫悄然生根。
子夜更声响过三遍,云芷凝腕间的牡丹空间突然灼热。她掀袖查看,只见第三片金叶悄然枯萎,化作流光没入灵泉。泉眼水势骤涨,水面上浮现数行金色小字,正是针对战场创伤和瘟疫的特效药方。
“金疮止血散、清瘟化疾汤……”她轻声念着,指尖微颤。这些药方所需的药材,竟大半是她近日用灵泉培育的品种。
“王爷安歇了?”云芷凝问匆匆进来的青黛。话音未落,书房方向传来轮椅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南宫烨披着夜色推门而入,手中捏着刚到的边关急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黑水关瘟疫爆发,每日折损百余名将士。”他将急报递给她,目光落在她腕间未消散的金光上,“你需要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不问缘由,直接表明支持。云芷凝心头微暖,快速写下药方所需:“这些药材府中都有,但需要连夜炮制。”
南宫烨立即召来风隐:“调遣暗卫,全数听王妃调配。”他转向她,声音低沉,“边关有我三万旧部,不能折于瘟疫。”
药庐灯火通明。云芷凝将灵泉引入药炉,又将晒干的三七、白及等药材投入碾槽。南宫烨并未离开,而是在一旁分拣药材。他虽双腿不便,手指却灵活得很,处理药材的动作竟比常年制药的老药师还精准。
“王爷学过医术?”云芷凝有些意外。
南宫烨捻起一株三七:“军中待过的人,都懂些止血疗伤的法子。”他忽然咳嗽几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云芷凝忙替他诊脉,发现他体内毒素因连日劳累再度活跃。她取出银针为他施针缓解,指尖触及他手腕时,两人俱是一怔。
“本王无碍。”南宫烨欲抽回手,却被她按住。
“王爷若倒下了,边关将士指望谁?”云芷凝语气坚定,灵泉随针尖渗入他穴位。南宫烨沉默片刻,终是放松下来。
这一幕恰被送药材进来的风隐看见。他悄然退至门外,对暗卫们打了个手势——今夜煜王府所有暗卫心照不宣:这位王妃,已是能与王爷并肩的存在。
药粉制成时天已微亮。云芷凝将药粉分装进特制的蜡丸,又用灵泉浸泡过的桑皮纸包裹。这般处理可使药效保持三月不散。
南宫烨拿起一枚蜡丸细看:“与军中所用金疮药似有不同。”
“此药加入紫草和地榆,止血更快。”云芷凝解释道,“清瘟汤方则添了板蓝根与连翘,能阻断疫病传播。”
她并未全盘托出灵泉的功效,但南宫烨从药效便知不凡。他召来驯养的信鸽,将蜡丸装入细竹管。信鸽振翅时,东方既白。
“三日内,这些药便能送达边关。”南宫烨望向云芷凝,“你一夜未眠。”
“王爷不也是?”云芷凝微微一笑。晨光中,她眼下虽有倦色,眸光却清亮如星。南宫烨忽然觉得,这个曾被他视为棋子的王妃,不知何时已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七日后边关传回捷报。药方见效极快,疫情得以控制。主帅亲笔致谢,问献药者何人。南宫烨提笔回信,只写“王府医师”四字。
云芷凝在旁研磨,见状轻笑:“王爷为何不直言?”
“还不是时候。”南宫烨放下笔,目光深邃,“太子耳目众多,若知你精通医术,必生事端。”
这是他对她的保护。云芷凝心中了然,递上一杯参茶:“王爷尝尝,用新泉泡的。”
南宫烨接过茶盏时,指尖无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顿,茶盏险些翻倒。他迅速稳住,耳根却泛起微红。
“王爷近日气色好多了。”云芷凝自然地转移话题,“毒素已清了大半。”
“是你的医术精妙。”南宫烨低头饮茶,掩去眼中情绪。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日的诊治时光,甚至在她靠近时,会留意到她发间淡淡的药香。
第三片金叶彻底消散那夜,云芷凝空间中的灵泉突然奔涌成溪。她循着感应来到药圃,只见平日需一月长成的药材,竟一夜开花结果。
“王爷请看。”她采下几株药材给南宫烨查验,“这些药材药性比寻常强数倍。”
南宫烨捻碎药叶细闻:“若以此制药,边关将士伤亡可减半。”他忽然抬头,“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云芷凝点头。这意味着更强的战力,更少的牺牲,也意味着更大的危险——一旦被人发现她有此能力,必将引来各方争夺。
南宫烨转动轮椅靠近她,声音低沉而坚定:“从今日起,你制药时必须有风隐护卫。”他犹豫片刻,又补充道,“本王也会在场。”
这话已超出盟友的范畴,带着不自觉的关切。云芷凝望着他紧握轮椅扶手的手,忽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谢王爷。”
边关战事暂缓,朝廷却掀起波澜。太子党羽弹劾南宫烨私调药材、勾结边将。皇帝召南宫烨入宫质问,云芷凝在府中等至深夜。
南宫烨归来时面色疲惫,袖口有被撕扯的痕迹。云芷凝上前为他整理衣冠,发现他掌心有深深掐痕。
“陛下要收回你对边关的指挥权?”她轻声问。
南宫烨冷笑:“太子诬陷本王意图谋反。”
云芷凝心头一紧,却听他道:“但边关八位将领联名上奏,言明药方救下三万将士。父皇最终压下了弹劾。”
他看向她,目光灼灼:“你救的不只是将士,还有本王的兵权。”
这一刻,云芷凝在他眼中看到了毫无保留的信任。她正欲开口,窗外突然射进一支冷箭!南宫烨迅速将她拉至身后,轮椅一转挡在她面前。
箭尖钉入地面,箭杆上系着布条:“药方之秘,皇后已知。”
危险逼近,两人却异常平静。南宫烨拔出箭矢焚毁布条,转身对云芷凝道:“近日勿出府门。”
“王爷怕我出事?”云芷凝笑问。
南宫烨凝视她良久,忽然道:“是。”一字千钧。
他推动轮椅行至门边,又停住:“本王已失去太多重要之人。”话音未落便离去,留下云芷凝怔在原地。
她抚上腕间牡丹印记,感受着灵泉的流动。第三片金叶消散处,一点新绿已悄然萌发——正如她心中某种情感,破土而生。
夜深时,云芷凝将新炮制的药材送入南宫烨书房。他正对地图沉思,见她来,自然地将边关军报推至她面前:“你如何看待此处布防?”
烛火摇曳,两人并肩讨论至天明。当第一缕阳光照入时,南宫烨忽然轻声问:“待此事了结,你可愿真正做本王真正的王妃?”
云芷凝捣药的手微微一顿,抬头迎上他认真的目光。窗外春光正好,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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