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南方数州连日暴雨,江河决堤,灾民流离失所,八百里加急的求救奏报如同雪片般飞入京城。今日早朝,核心议题便是赈灾方略。
皇帝南宫宏端坐龙椅,面沉如水,目光扫过丹墀下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站在百官前列、眼底下带着些许青黑、显然昨夜又未好好休息的太子南宫景睿身上。
“太子,”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对于南方水患,你有何良策以解燃眉之急,安抚灾民?”
这是惯例,也是考验。若在以往,南宫景睿即便才具不足,至少也会搬出些“开仓放粮”、“派遣钦差”、“加固堤防”的常规答案。可今日,他或许是连日沉溺酒色精神不济,或许是根本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个哈欠,然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口气回道:
“回父皇,不过是一些刁民趁机作乱,想要朝廷钱粮罢了。儿臣以为,当严令地方官兵弹压,杀一儆百,自然就能平息。至于堤坝,年年修,年年垮,劳民伤财,不如省下这笔银子,充实内帑……”
他的话还未说完,满朝文武已是哗然!
弹压?杀一儆百?对受灾的百姓?放弃修缮堤坝?这是储君该说的话吗?!
“混账东西!”
一声雷霆怒吼自龙椅上炸响!皇帝南宫宏猛地站起身,因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直指南宫景睿,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弹压?杀戮?这就是你身为储君想出的‘良策’?!朕让你体察民情,研习政务,你就是这般体察,这般研习的?!水患乃天灾,灾民乃朕之子民!你不思赈济安抚,反而欲行暴政,你……你简直……不堪大任!”
最后四个字,如同四记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金銮殿上,也砸在了每一个朝臣的心头。
“不堪大任”!
皇帝虽未明言“废储”,但这等严厉到极点的斥责,尤其是“不堪大任”这四个字从皇帝口中亲自说出,几乎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彻底否定了太子的能力和品德!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南宫景睿被骂得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直到此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愚蠢的话,但为时已晚。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百官们低着头,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支持太子的派系面如死灰,中立派眼神闪烁,而一些早已对太子不满的老臣,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难免生出“果然如此”的感慨,目光甚至不自觉地、极其隐晦地扫过几位皇子。
皇帝拂袖而去,留下满殿心思各异的臣工,以及一个失魂落魄、几乎站立不稳的太子。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辍霞殿内,云汐瑶正抱着儿子南宫皓,享受着宫人的奉承,做着将来母仪天下的美梦。当心腹宫女连滚爬爬地冲进来,面色惨白地将早朝上发生的一切结结巴巴地禀报完后,云汐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怀里的孩子差点脱手掉落。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脚一片冰凉。皇帝当众斥责太子“不堪大任”?这……这简直是天塌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她所有的骄横,所有的依仗,都建立在太子稳固的储君之位和儿子的皇长孙身份上。若是太子失势,甚至被废……那她和皓儿会是什么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怎么办?怎么办?!殿下怎么会如此糊涂!’她心乱如麻,巨大的恐慌让她浑身发冷。
而与此同时,九王府别院深处,以及暗夜阁总部。
南宫烨与林清羽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石破天惊的消息。
南宫烨坐在轮椅上,听着风隐的禀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极轻地叩击着,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林清羽则冷笑一声,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自作孽,不可活。南宫宏亲自种下的苦果,终究要他自己尝。”
‘机会……正在靠近。但,还不够。南宫宏虽怒,但废立太子关乎国本,他不会轻易动手。
他们冷静地注视着这场由东宫自己引爆的风暴,没有采取任何激进的行动,只是下令让暗夜阁的耳目更加密切关注朝堂动向、东宫反应以及……皇帝接下来的举措。
隐忍,是为了最终的爆发。东宫的惊雷,于他们而言,不是终点,而是信号。一盘更大的棋,正在这动荡的局势中,悄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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