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训从最基础的单兵开始。米勒没让急着练冲锋,先练队列。“站直!”米勒的翻译喊着,米勒亲自纠正姿势,见有个兵塌着腰,伸手就把他的腰杆往上顶,“士兵的背,要像枪管一样直!”
然后是射击。以前士兵打枪全凭老人的教导,射击姿态啥的都很随意。米勒让人架起靶子,规定“一天打一百二十发”,每一发都要算着距离、风向。
“不是扣扳机就完了。”机枪士官汉斯拿着Zb-26,给士兵演示,“瞄准镜里的十字,要跟呼吸配合,手指轻扣——看!”枪响,靶心穿了个洞。
有兵犯难,私下嘀咕:“这洋法子太麻烦了。”被宪兵团的人听见,没打没罚,只把米勒的话传过去:“麻烦?战场上,一次不准,死的就是你。”
三周后考核,十发七中及格。王团长也跟着练,打了八中,咧着嘴笑:“娘的,这洋法子真管用,我以前打五发中两发就不错了。”
单兵之后是班排。汉斯教机枪火力组:“机枪不是跟着步兵跑,是要找掩护,压制对方,让步兵能冲——你们两个,负责架枪;你,负责观察;你,负责送弹。各司其职,缺一不可!”
夜里的军营也变了。以前夜间警戒就是几个哨兵蹲墙角抽烟,现在米勒让每班排轮流站哨,规定“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哨兵要背警戒口诀,还要会用手电筒发信号。
有个哨兵偷懒,被米勒带着宪兵团查着了,当场罚站了一夜——第二天全师都知道,这洋顾问的规矩碰不得。
次年九月底,“铁军”的架子渐渐显了形。步兵营的队列走得笔直,机枪连能跟着步兵节奏压火力,迫击炮连的士兵能闭着眼摸出斯托克斯迫击炮的零件。
常敬之站在旁边看操练,见米勒正手把手教炮兵营长算弹道,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忽然觉得,这“铁军”的名字,快能撑起来了。
金城贡院的旧房子早被翻修了,门口挂了块新牌子:“金城陆军速成学堂”。院子里,三百个穿着学员服的年轻人正扯着嗓子喊德语口令:“Attention!(立正!)”“marsch!(前进!)”
这些是从各营挑来的士官和老兵,要在这里学三个月,毕业就当排长。教他们的是四个德国教官,配着两个翻译,还有六个常敬之看好的营长当助教。
课堂上,米勒拿着步兵操典,讲“班进攻战术”:“不是一窝蜂往前冲,要分前锋、侧翼、火力支援……”黑板上画着战术图,有个学员叫李存义,以前是王团长手下的班长,总爱用“猪突冲锋”,此刻正皱着眉记笔记——上次演习,他带的班按老法子冲,被汉斯用空包弹“打”得全军覆没,这会儿听得格外认真。
操场上,炮兵教官正教测绘。“这个角度,要用测角仪算,不是凭眼睛估。”教官指着远处的山,“炮要打准,全靠这一步。”有学员算错了,教官没骂,只让他重算,直到天黑才让走。
学堂旁边,是宪兵团的驻地。八百个宪兵配着鲁格p08,胳膊上戴着白袖章,直属常敬之。平时商铭在管理。
每月一次“军风纪巡查”,米勒亲自带着去。有次查到三营,见个兵正偷老乡的鸡,宪兵当场把人捆了,按军律“扰民吊打”,在营前打了二十军棍。
还有个老兵抽鸦片,被查出来,直接枪决——自此,军营里再没人敢碰鸦片,老乡见了兵,也敢主动打招呼了。
整军的钱,常家老三早筹好了。甘肃能产生现金流的有粮食、皮毛、过境贸易这三样。常培之把这三样做成“官督商办”的现代公司。配合林锡光的政策,形成了垄断利润。
兰州兵工厂还新设了“德式修械所”,德国军械技师霍夫曼带着工人修枪,以前坏了就堆在一旁的mG08\/15,现在修修还能用,省下不少钱。
饷银也改了规矩,每月五号、二十号,军需处拨出,宪兵押送着银车到各营,点名发饷,谁也别想再吃空饷——士兵拿到现银,练得更起劲了。
半年之后,常敬之,被德军顾问团邀请去验收成果。
他们一行人首先考核的是,班进攻、机枪火力组、夜间警戒 、400 米冲锋 6 分钟这几个科目,所有的班组考核成功。
接下来几天考核营团的步炮协同、工兵破障、夜战、 营级演习,表现的很出色。最后考核是师级对抗。教导师长途行军 120 公里 全员到位、无掉队。对照组相当拉胯。
常敬之看着表现良好的教导师,觉得自己的铁军建设希望就在眼前。
等教导师,验收合格后,常敬之把示范师拆成三个轮训团,每个团两千人,往各旧旅驻地去。轮训团到了地方,先教军官,再教士兵,把米勒的法子一点点传开。
有旧旅的军官不服,轮训团就跟他们演习,用步炮协同打了个漂亮的歼灭战,那军官服了,乖乖跟着学。
轮训时又刷下去五千人,都是实在跟不上的,充入地方保安团。留下的,渐渐都有了“铁军”的样子——队列齐,枪法准,知道机枪该在哪架,炮弹该往哪打。
在经过整训将近两年时,又一个金秋。金城城外东较场的练兵场摆开了大场面。常敬之站在观礼台上,身边是米勒,商铭,常三叔,常恒,常大伯,各师的军官以及省政府要员。
台下,是六个经过整训的师(在这期间不断淘汰新招)保有六万多人。“开始吧。”常敬之对米勒点头。
米勒举起望远镜,对身边的参谋说了句德语。参谋传令下去,信号弹升空,演习开始。
先是步炮协同。炮兵的克虏伯野炮先开火,炮弹落在远处的“敌阵”前,烟尘四起。紧接着,步兵冲锋,不是以前的乱冲,而是分梯队——前锋匍匐前进,侧翼迂回,机枪连在后面压着火力,迫击炮连跟着调整角度,一发发炮弹落在“敌阵”里。
然后是夜战演练。天色擦黑,工兵营的通讯连架起电话,电线在地上铺得整整齐齐,5瓦电台里传来清晰的呼号。
步兵摸黑前进,手里的手电筒只敢开弱光,按米勒教的“三点式”警戒,悄无声息地摸到“敌营”外,一声令下,手榴弹扔进去,紧接着冲进去“缴械”——整套动作下来,没乱一点章法。
最后是长途急行军。三个师要走一百五十公里,从金城到靖远,限时三天。常敬之他们都乘车全程跟着,最后到规定的时间,没一个掉队的,都到了靖远,队伍还能整整齐齐地列阵,拥有一战之力。
演习结束米勒,对常敬之竖了竖大拇指:“常司令,他们现在是真正的军队了。”
整个演习结束后常敬之按“精神为主、物质跟进、仪式隆重、导向鲜明”的思路,分四个层次对这支军队全军上下进行了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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