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扫过绛雪轩的院落,林清玥正坐在窗前翻阅医书,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抽泣声。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鬓发散乱的宫女踉跄扑进门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云贵人救命!”宫女抬起泪眼,露出的手腕上满是狰狞血痕,“奴婢是长春宫扫洒宫女青黛,因打碎皇后娘娘最爱的琉璃盏,被鞭笞三十,赶出宫门……求贵人收留,奴婢愿做牛做马!”
林清玥目光微凝,读心术悄然运转。然而传入耳中的并非恐惧与哀求,而是冷静至极的盘算:【按赵嬷嬷吩咐,需博取同情,提及皇后苛责’……接下来该扑上去抱她腿了,要显得真情实感。】
青黛的表演堪称精湛,伤痕也逼真得令人心惊。但林清玥心中冷笑,这苦肉计演得再卖力,也瞒不过她能听透真伪的读心术。她心念电转,决定将计就计。
“快起来,”她示意秀珠扶人,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你既来投奔,本宫没有见死不救之理。只是绛雪轩清苦,怕委屈了你。”她捕捉到青黛心中一瞬的得意【果然上钩了】,继续道,“你且安心养伤,待风头过去,本宫再为你谋划。”
青黛千恩万谢地被带下去安置。林清玥立刻吩咐小荷:‘不小心’透露本宫近日为旧事烦心。”
次日,林清玥召见青黛,故作忧思状:“这三年来,本宫无一日不思念陛下。你可知道,当年陛下最爱听本宫弹奏《广陵散》……”她刻意流露出对往昔的眷恋,并通过读心术确认青黛心中牢记【云妃果然对陛下旧情难忘,此消息需尽快禀报皇后】。
林清玥顺势而为,时常在青黛面前“无意”提及三年前的恩宠细节:齐珩如何为她亲手描眉,如何在她生病时彻夜守护……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筛选,既显得真实,又能戳中皇后的痛处。
果然,青黛通过眼线将消息传回长春宫。慕容婉如捻着佛珠冷笑:“这贱人果然贼心不死!传话给青黛,让她继续潜伏,本宫倒要看看,一个废妃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就在此时,宫中突发小范围疫病。太医院开的方子效果不显,低等宫人无钱诊治,只能硬扛。林清玥通过小顺子得知,病者症状多为高热、咳喘,似是风寒束表,内有郁热。
古代人示人命为草芥,但作为现代人的本能让她无法坐视。她借散步之名远远观察病患,最近看的医书结合现代医学知识,将太医院的方子进行改良:加入石膏、黄芩清内热,柴胡透邪解郁。她让秀珠将药方拆解成数味常见草药,通过可信之人暗中传递,并再三叮嘱:“只说是民间偏方,莫提本宫名字。”
药方果然奏效。几个病情最重的宫人服药后大汗淋漓,热退身凉。消息不胫而走,更多低等宫人偷偷求药。林清玥让秀珠暗中传递药包,却不知太医院院判章太医的心腹弟子偶然发现云贵人的异常,和药渣成分有异。
章太医查验药渣后,脸色阴沉:【这方子配伍精妙,石膏用量大胆】他既惊于云贵人医术,更忌惮她竟敢私自改方,这无异于挑战太医院权威。
青黛将“云妃秘密制药,似有成效”的消息传给长春宫眼线。慕容婉如捻着佛珠冷笑:“本宫正愁找不到由头,她倒自己送上门来。私改药方,可是大罪!”她吩咐章太医:“找个时机,人赃并获。”
林清玥通过读心术,早将章太医的忌惮和皇后的杀机听得一清二楚。她立刻调整策略,让秀珠停止送药,并将所有药方焚毁。同时,她借青黛之口向皇后传递新消息:“云妃因怕事发,已停手制药,近日正翻阅古籍,似在寻找更隐蔽的方子。”
皇后果然中计,以为林清玥心虚,命章太医暂缓发难,想等她“新方子”出来再一网打尽。而林清玥则利用这喘息之机,继续通过小顺子等可信之人,化整为零地救助病患。
疫病风波渐息,林清玥的医术虽未明面传开,却在底层宫人中留下了“暗中施援”的感念。而太医院章太医的敌意和皇后更深的杀意,也如阴云般笼罩下来。
青黛依旧每日“尽心”伺候,却不知自己传递的每一个消息,都经过林清玥的精心筛选。林清玥甚至故意让青黛“偷听”到一些半真半假的心事:时而担忧家族前途,时而感慨容颜老去……这些信息经过皇后的解读,逐渐勾勒出一个沉溺过往、怨天尤人的废妃形象,让慕容婉如暂时放松了警惕。
然而林清玥心中清楚,这暂时的平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皇后的耐心有限,太医院的敌意未消,而青黛这颗棋子,既是对手安插的眼线,也可能成为自己反向传递信息的通道。
夜幕降临时,林清玥站在那株老梅树下,望着皇宫中心那片璀璨的灯火。苦肉计虽破,但皇后的攻势绝不会止于此。她必须更快地织就自己的网,在下一波风暴来临前,拥有足以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
“慕容婉如,你送来的这把‘刀’,我会好好利用的。”林清玥轻抚梅枝,目光清冷如星,“待到梅花盛开时,且看你这苦肉计,最终会伤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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