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芷衣反应,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嬷嬷已开始在她的听竹轩内翻箱倒柜。私藏厌胜之物,这是宫中大忌,足以致命!沈芷衣心中惊怒交加,面上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绝不可能是皇后指使,赵月瑶还要用她,不会用这种自断臂膀的蠢招。那会是谁?贵妃的报复?还是……太后的进一步构陷,意在彻底剪除皇后羽翼,或是逼她投向另一方?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自己近日接触过的人和物,思考着谁有机会将东西放入她的房间。是那个总低着头打扫的小宫女?还是前几日借故进来送花的陌生太监?搜查还在继续,房间内一片狼藉。沈芷衣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些嬷嬷的动作,尤其是她们搜查的重点区域。
突然,一个嬷嬷在她的床榻褥子下动作一顿,脸上露出得色,猛地抽出一个扎满银针的布偶!那布偶身上,赫然写着云千雪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找到了!人赃并获!沈芷衣,你还有何话说?!”掌事宫女厉声喝道,眼神冰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芷衣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上前一步,紧紧盯着那个布偶,忽然开口道:“姑姑且慢!这布偶……能否让奴婢细看一眼?”掌事宫女一愣,似没想到她如此镇定。沈芷衣不等她同意,迅速指出:“姑姑请看,这布偶的布料,是今年江南新贡的‘软烟罗’,且是贵妃娘娘最爱的胭脂色。奴婢身份低微,何来资格用此等贡品做这等污秽之事?此其一。”
她顿了顿,继续道:“其二,这上面的字迹,虽刻意模仿女子笔迹,但起笔藏锋,收笔却带隶意,非长久练习男子书体者不能为!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栽赃,既要害贵妃娘娘,又要借机除掉奴婢,一石二鸟!”
她的话条理清晰,直指要害。掌事宫女脸色微变,拿起布偶仔细查看布料和字迹,果然发现了端倪。若真如此,此事便复杂了。
事情很快层层上报。皇帝萧景玄闻讯,下令将布偶送至御前,并命人暗查布料来源和笔迹。皇后赵月瑶也及时赶到,一方面呵斥沈芷衣住处管理不严,另一方面则强调有人居心叵测,竟用如此歹毒之计。最终,在证据明显对沈芷衣有利的情况下,皇帝下令严查背后主使,此事暂告一段落。沈芷衣再次有惊无险地渡过一劫。
当晚,沈芷衣在整理被翻乱的物品时,在妆奁盒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她从未见过的、折叠起来的陈旧纸条。她心中一跳,缓缓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玲珑锁钥,在其心窍。”
沈芷衣眉头紧皱,反复琢磨这纸条上的话。“玲珑锁钥,在其心窍”,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某种暗示,还是解开某个秘密的关键?她回忆起近日宫中发生的种种,却毫无头绪。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莫非这与厌胜之术一事有关?那个栽赃之人留下这纸条,是想传递什么信息,还是另有阴谋?沈芷衣决定暗中调查。
她先从纸条的纸张入手,发现这是一种早已停产的贡纸,只有前朝皇室才会使用。她又悄悄打听宫中谁知晓前朝之事,却一无所获。
就在她感到迷茫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偷偷找到她,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沈姑娘,皇后娘娘让您留意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她知晓前朝旧事。”沈芷衣心中一动,看来皇后也察觉到此事不简单,开始暗中相助。她决定,先从这老嬷嬷身上寻找线索,解开这神秘纸条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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