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的山林跋涉,干粮清水消耗甚巨。林鹿决定冒险前往前方一座名为“安边”的边境小县进行补给。此地隶属并州,管理相对松弛,且并非通往落霞坡的主道,不易引起注意。
一行人将马匹藏于城外密林,只由林鹿、典褚及两名机警的亲卫,带着部分虎皮、虎骨和虎肉入城。他们扮作寻常猎户,混在入城的人流中,低调地进入了这座略显破败却人来人往的小城。
安边县市集颇为热闹,各族商人混杂。林鹿等人找到一家看起来信誉尚可的皮货药材铺,将带来的虎货出售。那掌柜见虎皮完整,虎骨粗壮,尤其是听闻是典褚独自搏杀双虎(林鹿隐去了自己出手的情节),更是惊为天人,给出了一个相当公道的价格——八十贯钱,远超县衙悬赏。
拿到钱后,林鹿立刻带典褚前往铁匠铺。典褚神力惊人,寻常刀剑在他手中如同玩具。连续试了几把,都不甚满意。最后,铁匠铺老师傅从库房深处抬出一柄乌沉沉的厚背砍山刀,刀身宽厚,刃口闪着寒光,刀柄以熟铜包裹,全长近六尺,重达六十余斤。
“这刀是多年前一个过路的将军订制,后来没来取,一直留到现在。”老师傅说道。
典褚接过刀,随手挥舞了几下,带起呼呼风声,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好!这分量才够劲!”
林鹿当即付钱买下此刀,又为典褚配了一面厚重的包铁木盾。剩下的钱,全部购买了上好的肉脯、面饼和清水,将众人携带的物资补充充足。
采购完毕,几人在市集角落一个简陋的茶棚歇脚,顺便探听消息。茶棚里南来北往的人不少,议论着各种话题。很快,旁边一桌几个行商模样的人的谈话引起了林鹿的注意。
“听说了吗?最近这附近道上不太平,多了不少带家伙的江湖人。”
“可不是嘛,神神秘秘的,好像在找什么人?”
“我有个走镖的朋友说,他们找的可不是一般人!”一个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据说是宫里出来的……一位公主!”
“公主?”另一人惊呼,“公主怎么会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
“这谁知道呢?反正传言是这么说的,说是偷偷跑出宫的,现在朝廷和江湖上都在暗中寻找,谁找到可是大功一件!怪不得那些江湖人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都聚过来了……”
公主?出逃的大雍公主?林鹿心中一震。他不动声色地喝完碗里的粗茶,示意典褚和亲卫离开。
回到城外密林与队伍汇合后,林鹿立刻将听到的消息告知众人。
“寻找出逃的公主?”亲卫队长眉头紧锁,“林帅,这会不会是个幌子?或者是朝廷、某些势力放出的烟雾,真实目的或许与我们有关?”
林鹿沉吟道:“未必。若是冲我们来的,没必要散布公主出逃这等容易引人注目且难以控制的谣言。公主出逃之事,可能性不小。大雍皇室内部倾轧,皇帝昏聩,有公主不堪其扰逃出宫廷,并非不可能。”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不过,无论真假,大量江湖人士聚集于此,都增加了我们暴露的风险。他们为了赏金或功劳,眼线遍布,我们必须要更加小心。”
他看向典褚:“典褚,你新得兵刃,正好派上用场。接下来路程,你与我一同在前,若遇不开眼的拦路,无需多言,雷霆击之!”
“嘿嘿,林帅放心!”典褚挥舞了一下那柄沉重的砍山刀,脸上露出兴奋而凶悍的笑容,“某正手痒,谁来惹事,某就让他尝尝这大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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