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阳城内,一扫连日来的紧张压抑,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英雄的崇敬。经略使府下令,犒赏三军,抚恤阵亡。
校场之上,林鹿亲自为有功将士授勋。
“胡煊,坚守鹰扬寨,力抗西戎,擢升为朔方西路军主将,加封扬威将军!”
“典褚,勇冠三军,屡立奇功,擢升为陷阵都尉,领双倍俸禄,赐甲胄一副!”
“陈望,深入敌后,焚粮扰敌,擢升为归义营校尉!”
“雷动、罗成,守御有功,各赏金帛,所部将士皆有封赏!”
“侦察营统领秀姑,情报精准,功不可没,赏……”
阵亡将士名字被一一念出,其家眷得到厚重抚恤,子女由使府供养至成年。荣辱与共,赏罚分明,军心士气空前高涨。
庆功之后,便是更为繁重的内部整顿。
墨文渊与周沁主持政务,加速推进《求贤令》的实施,流落北地的寒门士子、工匠能人得到任用,充实各级曹署。裴文、方直等人则加紧清丈田亩,核定赋税,恢复生产,确保粮草供给。
军事上,林鹿下令各营加紧补充兵员,由老兵带领训练。星晚改良的军械开始批量装备部队,尤其是强弩和守城器械,优先级最高。胡煊在西线重建防线,并派出小股部队,清剿溃散的西戎游骑,收复部分失地。
整个朔方,如同一台修复中的精密机器,虽然伤痕未愈,却已焕发出更加强劲的生机。
那处僻静别院内,化名云裳的永宁公主,透过侍女和偶尔外出的见闻,默默观察着朔方的一切。她看到了林鹿的赏罚分明,看到了军民的拥戴,也看到了朔方在战后迅速恢复的活力。
“赏不逾日,罚不还面……与洛阳的乌烟瘴气,真是天壤之别。”她心中暗叹。那个男人,不仅勇武善战,更懂得如何治理一方。她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愈发清晰——或许,这里真的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甚至……可以借力之处?但她依旧谨慎,身份是她最后的护身符,也是最大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阳皇宫,却是一片死气沉沉,暗流汹涌。
皇后寝宫“凤仪宫”内,香气靡靡。当朝皇后贾凤,虽年近四旬,却保养得宜,风韵犹存,一双凤眼流转间带着刻薄与狠戾。她并非皇帝原配,乃是凭借家世和手腕上位。
此刻,她正慵懒地倚在榻上,一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邪气的男子正为她揉捏着肩膀。此人便是禁军统领嫪独。他原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凭借一副好皮囊和精擅的房中秘术,勾搭上当时还是贵妃的贾凤,并助其铲除异己,登上后位。贾凤对其极为宠幸,竟不惜破格提拔他为禁军统领,掌控宫禁。
“独郎,那老不死的近日精神似乎好了些,还问起了永宁那个贱婢的下落。”贾凤声音娇媚,语气却冰冷。
嫪独手上动作不停,邪笑道:“娘娘放心,陛下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他那些儿子,早就被咱们料理干净了。至于永宁公主……哼,她倒是机灵,跑得快。不过臣已动用昔日江湖关系追杀,她逃不了多久。”
原来,当今皇帝子嗣艰难,多年来几位皇子皆先后“病故”,实则都是贾凤与嫪独暗中下毒所致。他们意图操控皇室,把持朝纲。永宁公主(云裳)正是因为偶然听到了他们密谋毒害最后一位年幼弟弟的计划,才惊惧之下,设法逃出皇宫。
贾凤眼中闪过狠毒:“不能再等了!老东西多活一日,便多一分变数。上次的‘温养散’剂量加倍!本宫要他‘自然’驾崩!”
“臣,遵旨。”嫪独低头,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他手中掌握着来自江湖的秘药,能让人在缠绵病榻后悄无声息地死去,如同自然衰竭。
两人又密议片刻,嫪独才悄然离去。偌大的凤仪宫,只剩下贾凤一人,她望着镜中自己依旧美艳的容颜,眼中却充满了对权力无止境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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