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侍郎带来的风波刚刚平息,将军府内便再度忙碌起来——郑媛媛的产期到了。
与周沁生产时的温婉宁静不同,郑媛媛的临盆也带着她一贯的激烈风格。产房内,她的痛呼声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听得门外等候的林鹿都有些心惊肉跳。
“用力!夫人!看到头了!”稳婆焦急地鼓励着。
“少废话!我知道!”郑媛媛咬着布巾,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抓着床沿,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一个像他父亲一样,能征善战的孩子!
经过一番远比周沁生产时更持久的挣扎与努力,在一阵几乎掀翻屋顶的痛呼之后,一声极其洪亮、甚至带着几分暴躁的婴啼,终于响彻产房!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子!”稳婆喜极而泣,声音都带着颤抖,这位小祖宗可算是出来了。
门外的林鹿听到这声响亮的啼哭,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立刻推门而入。
产房内还弥漫着血腥气,郑媛媛虚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狂喜的得意。她看着被清理干净、包裹在襁褓中,却依旧挥舞着小拳头、哭声震天的儿子,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将军……你看……”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我们的儿子……多有力气!”
林鹿快步走到床边,先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与颤抖,心中怜意大生:“辛苦了,媛媛。”
他这才看向稳婆怀中的孩子。这孩子果然不同于林朔出生时的安静,他皮肤微红,哭声洪亮,眉眼间依稀能看出郑媛媛的轮廓,却带着一股天生的倔强与躁动。
“好,好!”林鹿看着这活力十足的小家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郑媛媛挣扎着想要坐起,林鹿连忙扶住她。她靠在他臂弯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将军,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林鹿微微一愣,看向她。
郑媛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就叫‘林战’!生于战火,长于朔方,愿他此生,不畏战,不怯战,能如他父亲一般,驰骋沙场,护卫家园!”
林战!
这个名字,充满了金戈铁马之气,与周沁所取的“林朔”的沉稳厚重截然不同,却无比贴合郑媛媛的性子与她对这个孩子的期望。
林鹿看着郑媛媛那倔强而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怀中那个仿佛天生就该属于战场的小儿子,心中了然。他明白,这是郑媛媛用自己的方式,在为孩子,也为她自己,在这朔方的权力格局中,争取一个最鲜明、最不容忽视的位置。
他沉吟片刻,并未反对,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便依你,叫林战!”
郑媛媛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芒,所有的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消散了。她心满意足地靠回枕上,看着被命名为“林战”的儿子,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将来披甲执锐、纵横沙场的英姿。
战星降世,名唤林战。消息传出,府中上下又是一番道贺。胡煊、石勇等将领听闻此名,皆是大笑,连声道:“好名字!虎父无犬子!郑将军生的儿子,就该叫这个!”
周沁在兰台听闻,只是温柔一笑,对怀中的林朔轻声道:“朔儿,你有个叫‘战’的弟弟了呢。”云裳在听雪轩,抚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那份期盼与压力,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
郑媛媛如愿以偿,虽然产后虚弱,但精神却极为亢奋。她看着摇篮中那个比林朔更能哭闹、精力似乎无穷无尽的小儿子,觉得之前所有的辛苦和那无数个夜晚的“拉练”,都值了。
林鹿看着这接连降生的两个儿子,一个象征根基与传承,一个象征锋芒与开拓,心中亦是豪情涌动。这朔方的未来,似乎在这两个小小的生命身上,看到了更加清晰的轮廓。然而,他也深知,子嗣既代表着希望,也意味着更复杂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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