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攻城器械的投入,瞬间将攻守双方的平衡打破。
那几架巍峨如山的攻城塔,如同移动的堡垒,缓缓贴近城墙。塔身厚重的防护使得守军的箭矢和火箭收效甚微,而塔顶的联军弓弩手则依托高度优势,不断倾泻箭雨,压制得城头守军难以露头。
“稳住!别怕!等他们跳板放下来!长枪手上前!刀斧手准备!”孙固须发皆张,挥舞着佩剑,在亲兵的护卫下,于城楼上来回奔走,声嘶力竭地试图稳住阵脚。他臂上的伤口因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浸出,却浑然不觉。
终于,伴随着沉重的机括声响和守军惊恐的目光,一架攻城塔的跳板轰然落下,重重地砸在汝南城宽厚的垛墙上,木屑飞溅!
“杀——!”
跳板之后,早已蓄势待发的联军老营精锐,如同出闸的猛虎,发出震天的呐喊,顺着跳板蜂拥冲上城头!为首者正是陈盛全麾下的一员悍将,手持双刀,状若疯魔。
“挡住他们!”孙固目眦欲裂,亲自挺剑迎上。
刹那间,城头这段区域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刀剑碰撞的刺耳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垂死的哀嚎、疯狂的怒吼交织在一起。守军的长枪拼命向前捅刺,试图将敌军逼退,而联军的悍卒则悍不畏死地顶着枪林,挥舞刀斧疯狂砍杀,不断有人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填补空缺。
双方在这狭窄的跳板连接处反复拉锯,尸体迅速堆积起来,鲜血顺着城墙流淌,使得地面湿滑无比。
与此同时,其他几架攻城塔也相继靠近,跳板陆续放下,更多的联军精锐登上了城头!守军的防线顿时多处告急,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
那辆巨大的钩撞车,在“木驴”和重甲步兵的拼死掩护下,无视头顶落下的石头和火油,持续不断地撞击着南门。
“轰!轰!轰!”
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重锤敲在守军的心头。包铁的城门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和裂缝,门后的顶门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守门军官声嘶力竭地催促着士兵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加固城门,沙袋、石块、甚至阵亡同袍的尸体都被堆了上去,但依旧无法完全抵消那可怕的冲击力。
城内的恐慌达到了顶点。靠近城墙的百姓能清晰地听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撞击声,看到城头不断有残破的尸体或被点燃的士兵惨叫着跌落。谣言如同野火般蔓延——“城门要破了!”“联军杀进来了!”
孙固浑身浴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奋力格杀了两名登上城头的敌军悍卒,但更多的联军士兵正通过跳板源源不断地涌上。他意识到,再不将这几处登城点夺回,城墙必失!
“亲卫队!随我来!把贼子赶下去!”孙固怒吼一声,带着最后的核心力量,扑向一处战况最激烈的攻城塔跳板。
老将身先士卒,剑光闪烁,连连刺倒数名敌军,暂时遏制了对方的攻势。然而,就在他奋力搏杀之际,攻城塔顶一名联军神射手,冷静地瞄准了这位显眼的守城指挥官。
“咻——!”
一支力道强劲的破甲箭,如同毒蛇般穿过混乱的战场,精准地射中了孙固的胸膛!箭矢穿透了破损的甲叶,深深没入!
孙固身体猛地一震,动作瞬间僵住。他低头看了一眼透胸而出的箭簇,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是深深的疲惫与不甘。
“将军!”身旁的亲兵发出悲愤的惊呼,连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孙固张口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鲜血。他努力抬起手指了指依旧在疯狂撞击的城门方向,又指了指混乱的城头,最终手臂无力地垂下。
主将重伤垂危!这个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在守军中传开,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出现了崩溃的迹象。一些地段的守军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溃退,登城的联军压力大减,攻势更猛。
“孙将军!” “孙老将军!”
悲呼声在城头此起彼伏。几名军官试图接过指挥权,但仓促之间,命令混乱,无法有效组织起反击。
城下,望楼上的吴广德敏锐地捕捉到了城头的混乱和那瞬间加剧的联军攻势,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立刻对传令兵道:“传令,所有预备队,压上!重点攻击城门和那几处登城点!破城,就在今日!”
陈盛全更是兴奋得哇哇大叫,亲自提起大刀,就要带着最后的亲卫加入攻城的队伍:“儿郎们!随老子杀进去!城破之后,三日不封刀!”
汝南城,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城墙多处被突破,城门岌岌可危,主将重伤昏迷,军心士气濒临崩溃。这座古老的城池,在联军不计代价的猛攻和新式器械的碾压下,仿佛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而城内的赵渊,听到孙固重伤的消息后,直接吓得瘫软在王府座椅上,面如死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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