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时节,清河村处处洋溢着忙碌的气息,田地里人头攒动,大家都在为这一年的收成辛勤耕耘。村里的铁匠张铁根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的铁匠铺里,炉火熊熊,铁锤声此起彼伏,打造着各种农具。可这春耕正需要耕牛的时候,他却实在抽不出身去集市挑选,无奈之下,只好把徒弟李阿狗叫到跟前。
张铁根递给李阿狗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认真地说:“阿狗啊,这里面是六两银子,你去集市上买一头结实能干的耕牛回来。记住,要挑那种肩胛骨高、蹄子大、牙齿年轻的,可别让那些狡猾的牛贩子给骗了。”李阿狗接过钱,嘴上满口答应,心里却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跟着师傅学了两年手艺,平日里师傅给的零花钱少得可怜,他早就心生不满。这次买牛,要是能砍价砍得狠一点,买牛花的钱少些,回去再跟师傅报个高价,中间起码能留下一两银子自己花,这主意在他心里盘算得美滋滋的。
到了集市,阿狗在牛市里转悠着,很快,一头黄牛吸引了他的目光。这牛看起来肩膀高高隆起,毛色油亮光滑,乍一看还真像是一头好牛。可阿狗凑近仔细一瞧,却发现这牛眼睛没神,就像两颗黯淡无光的珠子,鼻子也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湿润的迹象,整个牛显得没什么精神。牛贩子见阿狗盯着牛看,连忙凑过来,扯着嗓子要价:“这位小哥,这牛可结实着呢,四两二钱银子,绝对值!”阿狗心里明白这牛肯定有毛病,但贪图便宜的心理作祟,还是装模作样地跟牛贩子讨价还价起来。一番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后,最后竟用三两九钱银子把牛买了下来。
回去后,阿狗心里既紧张又得意,紧张的是怕师傅看出破绽,得意的是自己马上就能赚上一笔。他见到师傅,便撒谎说:“师傅,这牛可不好买啊,我费了好大劲,最后花了四两五钱才买到手。”张铁根看了看牛,又伸手摸了摸牛的鼻子,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当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第二天,张铁根牵着牛去犁地。这牛刚开始还勉强跟着走,可干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累得直喘粗气,那声音就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嘴角还冒出了白沫,就像吐着白沫的怪物。到了第三天,这牛干脆趴在地上,任凭怎么拉扯、吆喝,就是不起来,像一滩烂泥一样。张铁根心里一沉,赶紧请来兽医。兽医仔细检查了一番,无奈地摇摇头说:“这牛早就得了肺病,没法治了,买它就是白花钱。”
当天晚上,张铁根把阿狗叫到院子里,脸色严肃得像一块铁板。他声音低沉却充满愤怒地说:“阿狗,我今天去集市上问过了,你买的这牛,价钱比你报的便宜一半。那个卖牛的我也找到了,他说你是三两九钱买的,而且你当时就知道这牛有病。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春耕啊!耽误了春耕,地种不上,秋天哪来的收成?咱们村没几头牛,我买牛不止是为了自己家,更是想租给那些没牛的乡亲们用,让他们也能按时种上地。你贪这么点小钱,害的是整个村子的人啊!”
阿狗听了师傅的话,这才如梦初醒,明白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他吓得冷汗直冒,冷汗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浸湿了衣衫。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得像捣蒜一样,一边磕一边认错:“师傅,我错了,我不该贪图这点小便宜,是我糊涂啊!”
第二天,阿狗红着脸,低着头,一家一家地去向村民们道歉。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大叔大婶,是我不好,买了病牛,耽误了大家春耕,我对不起大家。”村民们虽然心里有些生气,但看到阿狗诚恳认错的样子,也都纷纷原谅了他。
与此同时,张铁根拿上自己攒的钱,又去了集市,精心挑选了一头健壮的好牛。这牛肩胛骨高高隆起,像两座小山丘;蹄子又大又结实,就像四个铁墩子;眼睛明亮有神,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阿狗也知错就改,主动去帮那些劳动力弱的人家犁地干活。他双手紧紧握着犁把,用力地往前拉着,手磨出了血泡,钻心地疼,但他咬着牙,一刻也不停下。他的汗水湿透了衣衫,脸上却洋溢着坚定的神情。
过了一个月,田里的秧苗都长得绿油油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就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铺在大地上。张铁根又把阿狗叫到铺子里,递给他一把新打的锄头。这锄头锃光瓦亮,刃口锋利无比,就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张铁根语重心长地说:“阿狗,从明天开始,我教你打剑。你要记住,打剑就像做人,心要正,打出来的剑才会直。人要是心术不正,就像剑走偏锋,迟早会惹出麻烦。”
阿狗紧紧握着那把新锄头,站在绿意盎然的田边,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他望着这片充满希望的田野,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聪明和智慧。从那以后,清河村多了一个踏实能干的李师傅。他打造的铁器又结实又好用,价钱也公道合理。偶尔有年轻人来跟他学手艺,他总是先给他们讲这个关于买牛的故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小聪明只能得意一时,最终往往会酿成大祸,只有诚信才是真正的智慧与立身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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