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冲进抢救室时，除颤仪的 “嗡 ——” 声刚落，医生正按压着爷爷的胸口，绿色的手术服上沾着点点血渍，夏晚扶着门框，脸色比墙还白，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肾上腺素 1mg！” 主刀医生的吼声压过监护仪的尖鸣，护士递针的手在抖，针尖差点扎偏。林野的目光钉在爷爷的脸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毫无血色，“病人心率恢复到 50！” 医生脱下手套，擦了擦额角的汗，走到林野面前：“暂时稳住了，但脑出血还在持续，必须用进口的止血特效药‘凝血因子 7’，国内没货，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从国外调过来，可老爷子…… 撑不到那个时候。”
“我去想办法！” 林野的声音发紧，刚掏出手机，屏幕就亮了 —— 是杜成舟的电话，他走到走廊拐角，按下接听键，杜成舟的烟嗓带着戏谑，像淬了毒的针：“听说老爷子要特效药？巧了，我手里有一支，刚从瑞士空运过来的。”
“条件？”“聪明，” 杜成舟笑了，“明天上午 9 点，带着签好字的新能源股权转让书，来会展中心后门的停车场找我。一手交药，一手交协议。”
挂了电话，林野靠在墙上，“怎么样？” 夏晚走过来，手里拿着杯温水，林野接过水杯，他喝了口温水：“你在这守着爷爷，我去趟公司，处理完董事会的事，就去想办法找药。”
夏晚点头，帮他理了理皱巴巴的领口：“你小心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车开出医院停车场时，林野的手机震了，是胖子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海关入境记录截图：“野哥！查到了！杜成舟三天前从美国回来，用的假身份，入境时带了个保温箱，里面就是‘凝血因子 7’！还有，技术部追踪到他的 Ip，就在欧能集团的办公楼里，他和欧能的 cEo 见过三次面，二叔也去过！”
“通知技术部，继续盯杜成舟的通讯记录，尤其是和欧能、二叔的往来，每一条都要截图保存，” 林野给胖子回消息，“另外，联系我们之前合作的医药公司，问他们能不能从黑市调药。”
“好！我马上问！” 胖子的消息回得很快。
车到公司楼下刚进大厅，就被几个董事围住，为首的王董事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份股价报表：“林总，董事会提议，立刻暂停新能源项目，把资金回笼到跨境业务，稳定股价！”
林野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主位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暂停新能源不可能，我会个人拿出 5000 万，回购公司股票，稳定市场信心。”
“5000 万？” 王董事皱紧眉，“这只是杯水车薪！而且你个人的钱，怎么能随便动？”“我和夏晚的共同财产，我有权决定。”
董事们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 。“行，我们信你一次，” 王董事站起身，“但要是明天股价还跌，我们就只能启动紧急预案了。”
董事们走后，胖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野哥，医药公司那边回话了，黑市确实有药，但要价 500 万，而且对方要求现金交易，今晚 10 点在郊区的废弃仓库见面，还说…… 不能带任何人。”
林野的眼睛亮了亮，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了 —— 是杜成舟的短信，配文：“别费劲找黑市了，那是我放出去的诱饵，你要是敢去，就等着被警察抓‘非法买卖药品’的现行吧。明天 9 点，只有我这里有真药。”
林野的拳头砸在桌面上，杯子里的水溅出来。“野哥，怎么办？” 胖子的声音带着急，“要不我们冒冒险，去黑市看看？说不定……”“不行，” 林野打断他，“杜成舟肯定在那设了埋伏，我们一去，不仅拿不到药，还会被他反咬一口，到时候股价彻底崩盘，爷爷的药也没着落。”
他掏出烟，点燃，尼古丁的辛辣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却让他的脑子更清醒。
“胖子，你去办两件事，” 林野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变得坚定，“第一，联系我们在海关的朋友，查杜成舟那支特效药的报关记录，看看能不能以‘走私’的名义扣下来；第二，准备一份假的股权转让书，签字栏留空，明天我去见杜成舟，用假协议换真药，你带着真协议去发布会，等我拿到药，就给你发信号，你当场曝光杜成舟和欧能的阴谋。”
“假协议？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胖子的声音发颤。“不会，” 林野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枚印章，“这是我之前刻的假章，和新能源公司的公章很像，杜成舟拿到协议肯定不会细看，只要能拖延到发布会开始，我们就赢了。”
安排好一切，林野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 6 点了。他给夏晚发了条微信：“爷爷情况怎么样？我这边安排好了，明天一定拿到药。”夏晚的回复很快，附带一张照片：爷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眼睛闭着，却比之前安稳了些。配文：“医生说暂时稳定了，你别太累，注意安全。”
林野的心里暖了暖，刚要回复，手机突然震了 —— 是医院的陌生号码，接通后，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先生！夏老爷子突然呼吸骤停，我们正在抢救，你快回来！还有，刚才有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送来一支药，说是‘凝血因子 7’，让我们给老爷子用，我们不敢……”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谁送的？长得什么样？”“戴黑色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放下药就走了，” 护士的声音很慌，“现在怎么办？用不用药？”
林野的脑子飞速运转 —— 杜成舟不可能这么好心送药，这药肯定有问题，可能是过期的，也可能是假药，用了会害死爷爷。可要是不用，爷爷撑不到明天早上。他攥紧手机，指节发白，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
“别用！” 林野的吼声震得听筒嗡嗡响，“等我回来，我马上到！”
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外，车刚发动，杜成舟的短信就跳了进来，只有一句话：“那支药是真是假，你赌得起吗？爷爷的心跳，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林野猛踩油门，车像箭一样冲出去，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他看着前方模糊的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赶到医院，必须救爷爷。
爷爷能撑到他回去吗？那支药到底能不能用？杜成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林野的车在夜色里疾驰，车灯照亮前方的路，却照不亮他此刻心里的迷茫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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