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我刚喊出声，铁丝网那边就传来咔嚓咔嚓的撕裂声。
十几个感染者从缺口往里挤，最前面那个穿着加油站的工作服，脖子上还挂着“周三特惠”的牌子。
老妈头都不抬，把紫外线灯管往车顶上绑：“急什么，他们闻着味儿还得走两分钟。”
她说着从兜里掏出半包辣条，油乎乎的手指在引擎盖上画了道弧线，“天然驱虫剂，熏死那帮孙子。”
我抱着蓄电池往回跑，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
低头看是截汽车排气管，里头还塞着团发霉的辣条包装纸。
铁丝网那边的感染者忽然间集体转向，那猴急样跟闻到猫薄荷的野猫似的朝我这边扑。
“接住！”
老妈甩过来卷绝缘胶带，我连忙伸手去接，蓄电池“咣当”砸到自己脚面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一抬头老妈已经爬上车顶，正把电线往小七尾巴上缠。
“妈你干嘛？”
“避雷针啊。”她咬断一截胶带，“上次Emp之后它尾巴不是能蓄电了么？”说着就把电线的另一头接上了紫外线灯管。
小七并不反抗，只是毛全都炸开，铁丝网“轰隆”一声倒下，感染者们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老妈跳下车盖，一巴掌拍在引擎键上：“亮灯！”
紫外线灯管“滋啦”亮起来，照得最前面几个感染者脸上直冒烟。
他们捂着眼睛往后退，结果踩到老妈画的辣条油，跟踩了香蕉皮似的摔成一团。
“上车！”
老妈拽着我衣领往驾驶座塞。我屁股还没坐稳，她就踩死了油门。
越野车撞开修理厂后门冲上公路，车顶灯管在风里
“嗡嗡”直晃。
后视镜里突然闪过道雪青色的影子，萧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车尾，衣袂被风吹得翻飞，细长的眼睛在刘海底下若隐若现。
他抬手挥袖时立刻把我带回我写的那本小说里的“广袖流云，拂尘三千”。
“书里没写我会来？”
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清清楚楚传进我耳朵里。
我看见他袖口扫过追得最近的感染者，那人突然原地转了三圈，“扑通”栽进了排水沟。
帅！我心中暗叹。
小七“喵呜”一声从车顶钻进来，尾巴上还缠着电线。
萧烬弯腰弹了下它耳朵，古装下摆沾满了泥浆，衣角还有个明显的鞋印，看花纹像是老妈刚才踩的。
“你……”
我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车顶“噼啪”炸响，紫外线灯管短路爆出的火花顺着电线窜到小七尾巴上，“轰”地把它炸成了个毛绒火球。
“小七！”
“卧槽！”
我跟老妈同时大叫，她的方向盘差点脱手。
小七在仪表盘上疯狂打滚，把老妈头发燎出股焦糊味。
等它终于停下来时，老妈的爆炸头简直像被雷劈过。
“蒋烨个兔崽子！”老妈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做实验不装保险丝！”
她骂骂咧咧地打开雨刷，刷到半截卡住了，指着路牌上“距家23公里”的字样。
萧烬的笑声从车尾飘过来，像风铃的声音。
我扭头看时，他人已经不见了，就剩几片雪青色布料在风里打转，慢慢变成了灰烬。
“装神弄鬼。”
老妈猛踩油门。小七瘫在副驾驶座上，尾巴尖冒着烟，时不时“滋啦”蹦出个火星，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我掏出保温杯想喂它水，发现杯盖缝里的红汤已经凝固了，看上去就像果冻，正在颤巍巍地晃动。
车灯照出路边的废弃加油站，老妈减速拐了进去。
“加点料。”
她跳下车，从加油机里抽出根软管往油箱里灌。
我凑近闻了闻，直接被强烈地辣味呛出眼泪。这哪是汽油，分明是掺了辣椒素的实验燃料。
小七竖起耳朵，紧接着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老妈灌完“辣椒油”，顺手把软管往我怀里一塞：
“去，把车顶灯管修修。”
我踩着轮胎往上爬，看见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影子里蹿出几个白点——
是穿防护服的！他们手里举着的仪器闪着蓝光，照得柏油马路跟星空一样。
“妈！有追兵！”
“知道啦。”
老妈慢悠悠地掏出盒火柴，在鞋底“嚓”地划着，往加油机上一扔。
“轰”的一声，火苗蹿起三层楼高，把夜空照得跟白昼似的。
追兵那边响起凄厉的急刹车声音。
我慌乱地接灯管电线，摸到个硬物。
车顶凹槽里卡着把青铜匕首，我着实愣住了！这跟我小说里写萧烬随身带的那把一模一样，刀柄上还刻着“小蝶”俩字。
“发什么呆！”
老妈在底下踹轮胎，我赶紧把匕首往裤腰一别，接好最后两根线。
车顶灯管“嗡”地亮起来，这次发出了红光，照得加油站像凶杀现场。
小七窜上车顶，冲着火焰“喵嗷”大叫，它尾巴上的火星子“噼里啪啦”往火堆里飞，每溅到一个地方，火焰就诡异地扭一下。
老妈吹了声口哨：“有意思。”
她跳上车，直接碾过加油站护栏冲回公路。
后视镜里，那些蓝光仪器一个接一个的爆炸，还以为在放烟花。
保温杯就是这时候从储物格里滚出来了，老妈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拧开杯盖，“咦”了一声。
杯底沉着层红色结晶。
“你哥的抗体……”老妈声音低下来，“原来要这么激活。”
小七的尾巴轻轻扫过杯口，“滋啦”蹦出个火星。
结晶瞬间融化成粘稠的红汤，还冒着气泡。
远处路牌闪过一道反光，上面写着：前方5公里，老罐头厂。
保温杯里的红汤冒着泡，像刚开锅的火锅底料。
老妈一个急刹车停在加油站，轮胎碾过碎玻璃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哇哦～僵尸横行的末日里竟然还有小鸟！
“喝。”
我妈把杯子怼到我嘴边，那股辛辣味冲得我眼泪直流。
我捏着鼻子灌下去，喉咙顿时火烧火燎的，然后胳膊上就浮出一片片红疹。
小七凑过来闻了闻，突然“喵嗷”一声跳开老远，尾巴毛全炸成了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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