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光线越走越暗，刚绕过第一个转弯，林野突然抬手停下脚步——鼻尖钻进一缕刺鼻的甜腥味，像腐烂的野果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正是长老说的瘴气。
阿石的手还贴在岩壁上，猛地缩回手，指尖沾着层淡灰色的薄霜，他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骤变：“林……哥，石……壁……发……凉，气……味……毒！”
林野从鹿皮袋里摸出片雾缓草叶子，捏在指尖——叶子刚碰到飘来的瘴气，边缘就迅速发黄卷缩，看得阿雾和阿木都屏住了呼吸。“别吸气，把药草包拿出来捂紧口鼻！”林野声音压低，从腰间解下之前准备的草药包——是用雾缓草、艾草和驱瘴花混编的，外层裹着透气的树皮布，能滤掉瘴气。
四人迅速把草药包按在脸上，阿木还特意把箭囊里的箭枝往身后挪了挪，怕瘴气熏坏箭杆上的雾缓草。刚捂好，前方的黑暗里突然飘来一团淡青色的雾气，像条游蛇般缠上阿石的裤脚，他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腿……麻！”
阿雾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阿石的胳膊，林野立刻掏出应急草药粉，往阿石腿上撒了些——粉末碰到瘴气，发出“滋滋”的轻响，淡青色雾气瞬间散了。“瘴气沾到皮肤会麻，别碰岩壁上的霜！”林野说着，从背包里摸出四根火把，用燧石点燃，火光瞬间照亮了通道——只见前方岩壁上全是淡灰色的霜，地面积着层薄薄的湿雾，踩上去能感觉到脚底发凉。
阿木举着火把走在侧方，突然指着前方：“林！那……里……有……光！”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第二个转弯口隐约透出点幽绿的光，甜腥味也更浓了。阿石缓过劲，手撑着岩壁站起来，指尖避开霜层，小声说：“转……弯……后，瘴……气……更……重，石……壁……有……缝，气……从……缝……里……冒……出……来。”
林野把火把分给三人，自己留了根最旺的：“阿石走前面，用凿子敲敲岩壁，有缝就标记；阿雾跟在后面，盯着大家的脸，谁脸色发白就递草药粉；阿木举着火把照路，瘴气怕火，把火光往飘来的雾气上凑。”
刚绕过第二个转弯，一股更浓的瘴气扑面而来，淡青色的雾气几乎凝成了团，裹着幽绿的光，照得岩壁上的刻痕都泛着冷光。阿木立刻把火把往前伸，火光一碰到雾气，就听见“嗤”的一声，雾气像遇热的冰般化了大半，露出后面藏着的岩缝——瘴气正从缝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缝边的岩石都被熏成了黑褐色。
“这……缝……通……着……地……下……暗……河！”阿石蹲下身，用凿子敲了敲岩缝，能听见里面传来隐约的滴水声，“瘴……气……是……从……暗……河……的……腐……叶……里……来……的！”
话音刚落，阿雾突然轻咳了两声，脸色有点发白——他刚才只顾着扶阿石，草药包歪了点，吸进了点瘴气。林野立刻把自己的草药包递给他，又往他嘴里塞了片晒干的驱瘴花：“含着，别咽下去，能清嗓子。”
阿木见状，主动把自己的火把往阿雾身边凑了凑，又把箭囊里的雾缓草抽出来几支，塞到阿雾手里：“阿……雾，拿……着，这……个……也……能……驱……瘴。”
林野看着少年们互相照应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些。他举着火把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前方的瘴气更浓，几乎看不清路，而岩壁上的岩缝越来越多，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这样走太慢，瘴气会把我们的草药包耗光。”林野皱眉，突然瞥见阿木手里的聚阳镜——是之前准备的防御物资，能反射阳光。
他眼睛一亮，把聚阳镜拿过来，对着火把的光调整角度——镜面瞬间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柱，照在前方的瘴气上，淡青色的雾气竟像被阳光晒过的露水般快速消散！“有用！”林野惊喜地喊，“阿木，你举着聚阳镜，跟着火把的光反射，把瘴气照散；阿石，你顺着光柱的方向找能落脚的路，避开岩缝！”
阿木立刻握紧聚阳镜，调整角度，光柱在通道里扫过，所到之处，瘴气纷纷退散，露出干燥的地面。阿石踩着光柱照出的路，用凿子在岩壁上敲出记号，时不时提醒：“左……边……有……大……缝，绕……右……边！”
四人跟着光柱往前走，阿雾含着驱瘴花，脸色渐渐恢复，还不忘帮林野整理草药包；阿木举着聚阳镜，手臂酸了就换只手，眼睛紧紧盯着光柱的方向；阿石的凿子敲在岩壁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在通道里回荡，竟驱散了几分阴森。
快走出瘴气区时，阿木突然“呀”了一声——聚阳镜的镜面不小心碰到了岩缝，沾到了点瘴气，边缘瞬间蒙上层灰斑。林野立刻接过镜子，用干布擦干净，又往镜面上撒了点草药粉：“没事，别碰岩缝就行，马上就出去了。”
果然，再往前走了十几步，刺鼻的甜腥味突然消失，空气变得清新起来，岩壁上的霜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湿润的泥土气。阿石摸了摸岩壁，笑着说：“林……哥，出……瘴……气……区……了！前……面……就……是……第……三……个……转……弯！”
四人停下脚步，摘下草药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阿雾吐掉嘴里的驱瘴花，笑着说：“终……于……不……用……闻……那……个……怪……味……了！”阿木举着聚阳镜，看着镜面上的灰斑，有点心疼：“镜……子……脏……了，以……后……我……会……小……心。”
林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又看了眼阿石——他正蹲在地上，用凿子刮着地面的泥土，似乎在找什么。“阿石，怎么了？”
阿石抬起头，手里捏着点黑色的泥土，脸色严肃：“林……哥，这……里……的……土……有……兽……毛，还……有……爪……印，守……雾……兽……可……能……在……前……面！”
林野立刻握紧铜钥匙，阿木也迅速举起铁弓，箭搭在弦上；阿雾把草药包抱在怀里，眼神警惕地盯着第三个转弯的方向。通道里的滴水声突然变得清晰，远处隐约传来低沉的嘶吼，像巨兽在打哈欠。
瘴气区闯过来了，可更危险的守雾兽，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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