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城的风,依旧带着春日特有的暖意,吹拂着护城河边的杨柳。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的景象之下,一股足以颠覆乾坤的暗流,已经随着秦明的马车冲入皇城,以及在全城散播的流言,而彻底引爆。
高俅的府邸,一夜之间,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无数的探子被派往城中各处,试图查清那枚诡异的“齿轮之眼”令牌的来历,以及那股将他描绘成巨贪的流言究竟源自何处。然而,一切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头绪。
高俅,这位权倾朝野的殿前都指挥使,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的恐惧和愤怒。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虎,只能徒劳地咆哮,眼睁睁看着那张无形的大网,在自己头顶一寸寸收紧。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萧明,却早已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离开了这座风暴的中心。
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了一场足以将高俅彻底埋葬的滔天巨浪。
……
数日后,大宋与西夏交界的阳关古道。
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正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向东而行。驼铃声声,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显得格外悠远。
商队的正中,一辆外表普通,内部却别有洞天的马车里,萧明、潘金莲和林冲三人正围坐在一张小几旁,气氛温馨而宁静。
“相公,你说那高俅,现在是不是已经焦头烂额了?”潘金莲一边为萧明斟满一杯清茶,一边轻笑着问道。她的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显然对萧明搅动东京风云的手段,感到既佩服又快意。
离开东京后,萧明便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告知了二女。听完之后,无论是潘金莲还是林冲,都对高俅的下场,再无半分同情。
萧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焦头烂额?恐怕不止。秦明那样的忠直之臣,一旦认定了高俅有‘谋逆’之心,必然会死咬不放。再加上全城百姓的舆论压力,以及官家那多疑的性子,高俅就算有三头六臂,这次也休想轻易脱身。”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我送他的那份大礼,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看那位官家,如何处置他这位‘劳苦功高’的宠臣了。”
林冲坐在一旁,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长枪。夕阳的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英气逼人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她的话不多,但眼神中的坚定,却表明了她永远与萧明站在一起的决心。
她看着萧明与潘金莲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心中没有丝毫的嫉妒,反而涌起一股暖意。西夏一行,九死一生,他们三人的心,早已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潘金莲似乎察觉到了林冲的目光,她转过头,对着林冲温柔一笑,然后主动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轻声说道:“林冲姐姐,等回到梁山,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林冲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也反手握住了潘金莲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胜过千言万语。
萧明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安宁。权谋、斗争、天下大事,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能与所爱之人相守,看遍这世间风景,才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然而,他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主人”和那个神秘的“护世盟”还存在一天,他们就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平静。
这次返回大宋,他不仅带回了足以让梁山实力再次飞跃的“先行者”技术和合金材料,更带回了一个足以改变整个天下格局的惊天秘密。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扳倒一个高俅,更是要在这腐朽的大宋王朝,撕开一道口子,让新的光芒,照进这片黑暗的天空。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护卫在商队周围的梁山兄弟发出了警惕的呼喝声。
“停车!前面有大队官兵!”
车内的三人对视一眼,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里是宋夏边境,荒无人烟,怎么会突然出现大队的官兵?难道是高俅的追兵,这么快就到了?
萧明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只见前方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支数百人的精锐骑兵,正列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些骑兵个个盔甲鲜明,刀枪雪亮,胯下战马神骏非凡,显然是禁军中的精锐。
而在骑兵队伍的前方,几名身穿官袍的文官,正簇拥着一面明黄色的圣旨,神情倨傲地看着他们的商队。
“招安?”
萧明心中一动,瞬间想到了这个可能。算算时间,朝廷在经历了一系列对梁山的围剿失败后,也该动起招安的念头了。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遇上。
他正思索间,只见那队官兵中,缓缓驶出一骑。马上之人,身穿一套合体的软甲,面容俊朗,气质儒雅,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折扇。
当看清那人面容的瞬间,萧明、潘金莲和林冲三人,几乎同时愣住了。
那张脸,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燕青?”
萧明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
没错,来人正是浪子燕青!自当初汴京一别,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马上的燕青,显然也看到了马车中的萧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眼中闪烁着重逢的喜悦。他对着身后的官员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催马向前,一直来到萧明的马车前,才翻身下马,对着萧明深深一揖。
“萧明哥哥,别来无恙!”
一声“萧明哥哥”,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燕青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萧明也跳下马车,扶起燕青,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来话长。”燕青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兵,压低声音道,“哥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弟这次,是奉了主人的命令,护送朝廷的招安使臣,前往梁山。没想到,竟能在此处与哥哥重逢。”
“主人?”萧明心中一凛,“卢俊义卢员外?”
“正是。”燕青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哥哥,如今梁山的情形,有些复杂。朝廷这次招安,诚意十足,但山上的兄弟们,却意见不一。主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正盼着哥哥你能早日回去,主持大局。”
萧明闻言,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梁山好汉,成分复杂,有真心反抗朝廷的,也有想着被招安,光宗耀祖的。宋江那样的投降派,不在少数。
看来,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梁山内部,也并不平静。
就在此时,那几名招安的使臣,也在一名将领的护卫下,走了过来。为首的文官,看上去年约四旬,面白无须,神态倨傲,他瞥了一眼萧明,又看了看燕青,用一种尖细的嗓音说道:“燕青,这位便是你常提起的,梁山那位神机妙算的萧明军师?”
燕青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但还是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宿太尉,正是。”
宿太尉?萧明心中一动,想起了水浒中那位主张招安的宿元景。看来,历史的轨迹,虽然因为自己的出现发生了改变,但大方向,却依旧没有偏离。
宿太尉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萧明一番,缓缓展开手中的圣旨,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萧明,你既是梁山贼寇的头领之一,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圣旨在此,还不速速下跪接旨!”
他身后的官兵,齐刷刷地“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林冲和潘金莲立刻从车上下来,一左一右地站在萧明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宿太尉,大有一言不合,便要血溅当场的架势。
燕青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刚想开口,却被萧明用眼神制止了。
萧明看着眼前这位趾高气昂的宿太尉,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下跪,甚至连腰都没有弯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太尉大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萧明,上跪天,下跪地,跪父母,就是从不跪这狗屁的朝廷和昏君。”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宿太尉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萧明,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尖声叫道:“反了!反了!你这贼寇,竟敢藐视圣上,公然谋反!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
然而,他身后的禁军,却没有一个人动。
他们只是用一种混杂着敬畏和恐惧的目光,看着萧明,以及他身后那两个煞气冲天的女人。
开玩笑,眼前这位,可是凭一己之力,搅动东京风云,让高太尉都束手无策的狠人。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这位爷动手。
就在这尴尬的对峙中,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匹快马,正卷着滚滚黄沙,疾驰而来。
那骑士在距离商队百步之外勒住战马,从怀中取出一支令箭,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报——!兴庆府八百里加急密报!西夏国主有旨,封大宋萧明为西夏护国圣师,见官大三级!凡我西夏子民,见圣师如见国主!”
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远远传开,每一个字,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宿太尉和所有官兵的心上。
宿太尉脸上的嚣张和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和茫然。
西夏……护国圣师?
这……这怎么可能?!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依旧面带微笑的年轻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而萧明,则遥遥望着兴庆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知道,这是李承祯在向他示好,也是在向大宋的朝廷,展现他的价值。
西出阳关,故人东来。
这盘棋,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转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宿太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太尉大人,现在,你还想让我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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