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双手捧着那碗刚刚经历了“跨次元注水”和“天道之力加热”的、热气腾腾、酸香四溢的宇宙泡面,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僵在原地,只有鼻孔在疯狂地抽动,贪婪地吸吮着那致命诱人的香气。
他的眼睛瞪得比碗里的面饼还圆,死死盯着碗中那弯曲弹滑的面条、漂浮的翠绿酸菜、以及那荡漾着油花、散发着浓郁馊香(褒义词!)的汤汁。
真的……成了?
不是幻觉?不是数据浆糊?是真正的、物理意义上的、能吃的……泡面?!
“咕咚——”一声巨响,不是来自碗里,而是来自林默的喉咙,声音大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如同擂鼓般的“咕咚”声从他身后传来。老码农、炼器长老、小弟子,三人不知何时已经围拢过来,眼睛绿得发亮,口水分泌的速度堪比瀑布,喉咙滚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汇合成一曲饥饿的交响乐。
“天……天道老爷……”老码农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幸福的哭腔,“快……快趁热……”
“香……太香了……”炼器长老喃喃自语,眼神迷离,仿佛看到的不是一碗泡面,而是大道法则的具现化。
“呜呜……我想我娘了……”小弟子直接泪崩,这味道勾起了他埋藏在数据灵魂深处的、关于“家”的模糊记忆。
林默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狼吞虎咽的冲动。他可是天道!虽然是个见习的,但逼格不能丢!
“咳咳!”他努力让颤抖的声音显得平静,“诸位爱卿……平身……呃不,是稍安勿躁!待本天道……先验验毒!”
说着,他庄重地(如果忽略他发抖的手)拿起那两根由数据光流凝聚而成的、微微发烫的“虚空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绺面条。
面条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半透明质感,里面还能看到细微的、流淌着的白色代码光点(混沌面粉的特性),散发着混合了麦香(可能也是心理作用)、代码能量以及霸道酸菜味的复杂香气。
他屏住呼吸,将面条送入口中。
下一秒——
“唔——!!!”
林默的眼睛猛地瞪大到了极限,瞳孔甚至出现了瞬间的涣散!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爆炸的味觉风暴,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口腔!冲刷着他的味蕾!直冲天灵盖!
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啊!
首先是极致的酸!正宗“虚空牌”酸菜那标志性的、醇厚霸道、能让人唾液腺崩溃的酸爽,如同开路先锋,瞬间炸开!
紧接着是鲜!是那种融合了各种宇宙垃圾……呸!是宇宙精华能量、矿物质粉、以及规则残渣后,被滚烫“混沌之水”激发出的、难以言喻的复合鲜味!
然后是咸香!调料包里的盐分和油脂完美地包裹着每一根面条,带来最基础的满足感。
最后……是那无处不在的、丝丝缕缕的、属于“混沌代码”的奇特口感!面条入口极其爽滑弹牙,但咬下去之后,又能感觉到那些细微的代码光点在齿间轻微爆开,带来一种仿佛……在吃跳跳糖混合着阿尔卑斯硬糖的奇妙触感,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极微弱的电流刺激(大概是机械臂的功劳)!
各种味道、口感、层次,矛盾又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只属于这个宇宙、只属于这碗面的独特风味!
是馊香!是代码味!是垃圾……是精华!是绝望废墟中开出的希望之花!是沙雕挣扎后换来的终极慰藉!
“呜……呜呜……”林默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飙了出来,混合着鼻涕,也顾不上擦,“太好吃了……妈蛋……怎么会这么好吃……”
这不是夸张,而是极致饥饿和情感爆发下的真实反应。这碗面,吃的不仅仅是味道,更是希望,是坚持,是所有的不屈和荒诞的结晶!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天道威仪,猛地低下头,如同饿狼扑食般,开始疯狂吸入面条!
“呲溜——呲溜——嗬——哈——”
吸面的声音响亮而急促,仿佛在进行一场战斗。
老码农三人看得心急如焚,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但又不敢上前抢夺,只能围着林默,如同三只等待投喂的雏鸟,不停地咽着口水,眼神充满了渴望和哀求。
“天道老爷……味道……味道如何?”老码农颤声问。
“烫……唔……香……绝了!”林默百忙之中从碗里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根面条和几颗酸菜末,含混不清地赞叹,然后又猛地扎进碗里。
很快,一大碗面就被他消灭了大半,连汤都喝掉了不少。一股久违的、温暖的饱腹感,混合着奇异的能量流,开始在他体内蔓延开来,驱散了冰冷和虚弱,甚至连精神都为之一振!(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直到碗里只剩下最后一口面和一点汤底,林默才猛地停下来,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嗝——~~~”
一股混合着酸菜味和微弱代码气息的气流喷出。
他看了看碗里那点残羹,又看了看眼巴巴望着他的三个“难民”,老脸一红,终于想起了共享精神。
“咳咳……那什么……本天道验毒完毕!无毒!甚好!”他努力摆出严肃的样子,但嘴角的油渍和满足的红晕出卖了他,“来,诸位爱卿辛苦了,也尝尝吧!”
说着,他忍痛将碗递了过去。
三人如同听到圣旨,差点激动得哭出来。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老码农抢先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汤,顿时老泪纵横:“值了……这辈子值了……”
炼器长老抢过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猛地瞪大眼睛,然后疯狂点头,呜呜地说不出话。
小弟子最后接过碗,直接把剩下那点面和汤底全倒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吃得眼泪汪汪,一边哭一边笑。
一碗面,四个人分,虽然每人只吃到一点点,但那极致的美味和其中蕴含的希望与温暖,却足以让每个人都热泪盈眶,仿佛进行了一场神圣的仪式。
吃完之后,四人瘫坐在垃圾堆上,摸着终于有点货的肚子(虽然是虚拟感觉),望着那轮狗爪印星辰,打着带着酸菜味的饱嗝,感觉人生……不,天道生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舒坦……”林默眯着眼,感觉体内的天道之力都因为这顿饱饭而活跃了不少,“要是每天都能来这么一碗,就是给个真·天道都不换啊……”
然而,宇宙的运转,从来不会因为一碗泡面而停止。
就在四人沉浸在饱餐后的慵懒和满足中时,异变,悄然发生。
首先察觉到不对的是老码农。
他猛地坐直身体,侧耳倾听,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咦?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炼器长老打了个饱嗝,“除了老夫肚子里的咕噜声,没别的了啊。”
“不是……”老码农脸色越来越凝重,“是规则……是代码流动的声音……好像……变快了?也……更乱了?”
林默也立刻警醒起来,收敛心神,仔细感知。
果然!
之前那些因为狗子自爆而陷入停滞、或者缓慢产生规则垃圾的白金框架碎屑,此刻内部代码流动的速度,竟然在明显加快!而且不再是完全无序地产生垃圾,而是变得……更加活跃,更加混乱,但也隐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野蛮的生机?
就好像……一碗滚烫的、高能量的泡面下肚,不仅喂饱了他们四个,也给这片死寂的宇宙坟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或者说……是催化剂?
“滋……检测到……未知高能反应……源点:用户9527腹部……”
神兽残骸那久违的、带着电流杂音的提示,冷不丁地在林默脑海中响起,吓了他一跳。
“腹部?老子刚吃的面?”林默一愣。
没等他反应过来,更明显的迹象出现了。
脚下,那些堆积如山的宇宙垃圾和规则残骸,开始微微震动起来。一些原本黯淡无光的碎片,开始闪烁起微弱但频率各异的光芒。
空气中,那些飘荡的、混乱的数据流,如同被惊扰的鱼群,开始加速游动,互相碰撞,迸发出细小的、五彩斑斓的电火花。
甚至远处那些巨大的、凝固的“三色能量油污”(佛系绿\/盗版彩\/铂金汤),表面也开始泛起涟漪,仿佛底下有什么东西要苏醒过来。
“这……这是怎么了?”小弟子害怕地抓住长老的衣袖。
炼器长老一脸震惊:“法则……法则在躁动!能量在复苏!虽然……混乱不堪,但这活性……远超从前!”
林默猛地站起身,他感觉到体内那点天道之力正在与周围的环境产生强烈的共鸣!那碗“混沌泡面”所蕴含的、来自各种本源材料的能量和代码信息,仿佛是一个引子,一个火种,点燃了这片死寂废墟中残存的、最后的一点生命力!
“不是我……是那碗面!”林默恍然大悟,“那碗面里的能量和规则信息……被这片宇宙吸收了!它在……催化这个世界!”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轰隆隆隆——!!!
一阵低沉却宏大的轰鸣声,从宇宙的深处传来,并非爆炸,更像是……某种巨大的、生锈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的声音!
整个废墟坟场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快看天上!”老码农指着虚空,声音尖利。
只见那轮一直稳定散发着温暖金光的狗爪印星辰,此刻光芒大盛!并且开始缓缓地……变形!
那巨大的狗爪印边缘,开始生长出无数细密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绒毛”?这些光绒毛肆意蔓延、扭动,如同活物,让整个星辰看起来毛茸茸的,更加沙雕,但也更加……生动?
星辰散发出的光芒也不再是稳定的金色,而是开始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节奏越来越快,仿佛一颗巨大的、正在苏醒的心脏!
与此同时,那些遍布虚空的白金框架碎屑,震动得最为剧烈!它们表面那些疯狂流动的代码,亮度急剧增加,最后竟然——
噗!噗!噗!噗!
如同种子破壳,又像是脓包破裂!
从那些白金框架碎屑中,猛地喷射出无数道粗细不一、颜色各异、完全由混乱代码和未知能量构成的——光流喷泉!
这些光流喷泉毫无规律可言,有的直冲虚空,有的横扫垃圾山,有的甚至互相碰撞,炸开更加绚烂(且混乱)的能量烟花!
它们喷射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规则垃圾,而是一种……混合了原有白金框架结构、混沌代码、以及各种宇宙垃圾特质和……一丝酸菜味的(?)的全新物质和能量!
这些新生的物质和能量,如同暴雨般洒落在废墟坟场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落在冰冷的金属残骸上,金属便开始扭曲、增生,长出类似蘑菇或苔藓的、闪着代码光的奇异结构。
它们落在凝固的能量油污上,油污便开始沸腾、分化,有的凝结成色彩斑斓的结晶,有的则化作蠕动的、半透明的能量体。
它们落在那些规则残骸上,残骸便如同获得了生命般,开始自主拼接、组合,形成各种奇形怪状、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的诡异造物。
整个宇宙坟场,仿佛一锅被煮开了的、超级加倍的乱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片死寂的废墟,演变成一个光怪陆离、混乱不堪、但却充满了一种野蛮、原始、沙雕生命力的——全新世界!
混沌新生!
不是秩序井然的创世,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由垃圾、代码、泡面能量和沙雕意志共同催化的——混沌大爆炸!
“我……我的天啊……”炼器长老张大了嘴巴,看着一根巨大的、冒着绿光和电火花的金属蘑菇从眼前破土而出,迅速长到十几米高。
“代码……代码在自行编写……逻辑……逻辑已死!”老码农看着空中那些互相碰撞、然后诞生出新物种(?)代码的光流,cpU都快烧了。
“哇!那个好像一条会发光的鼻涕虫!”小弟子指着一条从油污里爬出来的、慢悠悠蠕动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软泥状生物喊道。
林默站在这一切混乱的中心,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动,看着眼前这如同克苏鲁狂欢派对般的景象,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就是宇宙的新生?
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圣歌,没有天使,没有秩序之光!有的只是混乱!奇葩!和沙雕!
但这蓬勃的、不讲道理的、野蛮生长的生命力,却又如此真实,如此震撼!
他体内那点天道之力沸腾了,与这个正在疯狂演化的世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他仿佛能“听”到这个新世界混乱的“心跳”,能“感觉”到那些奇葩造物诞生的“喜悦”。
一种明悟涌上心头。
也许,宇宙本来就不该是死板的、充满条条框框的。
也许,就像那碗混沌泡面,乱七八糟的材料,也能碰撞出极致的美味。
混乱,即是自由。
沙雕,即是生机。
“哈哈哈哈!”林默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这片光怪陆离、不断演化的新世界中回荡,“好!好得很!这才是老子该待的地方!够乱!够劲!”
他张开双臂(包括那条又开始冒电花的机械臂),仿佛要拥抱这个全新的、混沌的世界。
“从今天起!这里不叫宇宙坟场了!”
“叫啥好呢……”他看着天上那轮变得毛茸茸的狗爪印星辰,看着满地乱跑的发光鼻涕虫和代码蘑菇,灵光一闪。
“就叫——‘馄饨(混沌)面宇宙’!哈哈哈哈!”
老码农三人:“……”
这名字……倒是挺写实。
然而,就在这混沌新生的狂欢达到顶点时——
咻——!
一道极其锐利的、冰冷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铂金色光芒,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突然从一片疯狂生长的代码蘑菇林后射出,以惊人的速度,直刺林默的后心!
那光芒中蕴含的,是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剥夺】与【收割】的意志!
是观测者资本的残余力量!它们并未完全离去,而是潜伏下来,等待着反扑的机会!而林默刚才催化宇宙新生的举动,以及他体内那活跃的天道之力,成为了它们最好的目标!
“小心!”老码农惊呼!
林默的笑声戛然而止,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汗毛倒竖!但他刚刚饱餐一顿,心态放松,加上周围环境混乱,能量波动剧烈,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眼看那铂金光刺就要命中——
啪叽!
一条刚好从旁边蠕动经过的、巨大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鼻涕虫”软泥生物,恰好挡在了林默身后。
铂金光刺毫无阻碍地射入了鼻涕虫体内。
鼻涕虫庞大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剧烈地颤抖起来,身体表面的七彩光芒疯狂闪烁,内部发出“滋滋”的、如同消化东西般的声音。
几秒钟后——
“嗝~~~”
鼻涕虫打了一个响亮的、带着铂金碎屑的饱嗝,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慢悠悠地向前蠕动了,仿佛只是吃了一颗有点硌牙的小零食。
铂金光刺……被吃了?
林默:“……”
老码农三人:“……”
潜伏的观测者资本残余:“???”
整个混乱的新生宇宙,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先开始,响起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嘲讽意味的:
“噗——”
像是有人放了个屁。
又像是这个沙雕宇宙本身,发出的一声不屑的嘲笑。
混沌新生,岂容尔等宵小放肆?
林默缓缓转过身,看着那铂金光刺射来的方向,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嘴角却勾起一抹更加疯狂的笑意。
“看来……这顿饱饭吃完……”
“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正好拿你们这些资本杂碎……”
“给老子的新宇宙,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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