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了傻柱，王水生在新岗位上初步立稳了脚跟，日常除了统筹小食堂的招待和利用职务之便，更顺畅地将小世界的产出“洗白”入库之外，倒也没立刻再搞什么大动作。
他深谙张弛之道，过犹不及。
这天下午，他刚从采购科对完账目回来，就听见94号院里田嫂的大嗓门带着惊讶的语气响起：
“哎呦喂！真的假的？许大茂要结婚了？跟谁啊？没听说他处对象啊！”
王水生脚步一顿。许大茂？结婚？
他走进院子，只见田嫂正跟几个邻居说得眉飞色舞。
“可不是嘛！刚才在中院听二大妈说的！说是跟娄半城家的闺女！”
“娄半城？就那个以前开工厂的大资本家娄振华？”
“除了他家还有谁？听说那闺女叫娄晓娥，长得挺俊，就是家里成分不好……”
“许大茂这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攀上高枝了！虽说成分不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肯定厚实！”
“说是五一劳动节就办事！没几天了！这可真是，困难时期刚过，就办喜事，看来是真急了！”
王水生听着，心里恍然。
原来是这段剧情。
许大茂和娄晓娥，这俩人最终还是凑到了一起。
许大茂这人，精明算计，攀上家底丰厚的娄家，倒符合他的性子。
只是苦了娄晓娥，原着里下场可不怎么好。
不过，王水生转念一想，自己最近光忙着收拾傻柱立威，倒是把许大茂这孙子给忘了。
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背后没少使坏。
不过眼下他正办喜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会儿找他麻烦显得自己气量小。
也罢，先放他一马，让他再蹦跶几天，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重心还是先放在巩固自身和收拾傻柱残局上。
他心里盘算着，对许大茂的婚讯并没太在意，只是对那个即将出场、命运多舛的娄晓娥生出了几分好奇。
秦淮茹他见过了，确实有几分姿色和手段，不知道这娄晓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四月三十号，五一劳动节的前一天，也是许大茂婚礼的正日子。
果然如院里大妈们所说，这三年困难时期熬过去后，人们肚子里刚有了点油水，就迫切需要一些喜事来冲淡过去的晦气和苦难。
许大茂和娄晓娥的婚礼，成了95号院乃至整个胡同里近期最热闹的话题。
尤其是95号院，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上次全院凑在一起办大事，还是贾东旭去世的时候，气氛压抑悲伤。再往前，就是傻柱时不时折腾出的鸡飞狗跳。
像结婚这种纯粹的喜事，真是隔了好久。
许大茂家显然下了本钱，也或许娄家贴补了不少。
院子里一大早就在三位大爷的指挥下忙活开了。
桌椅板凳从各家各户凑出来，摆满了中院和前院，灶台是临时砌的，请了外面饭店的大师傅来掌勺，虽然比不上傻柱的手艺，但香味也飘满了整个院子。孩子们兴奋地跑来跑去，追逐打闹，等着吃席。
王水生作为邻居，又是厂里的新晋干部，于情于理都得去露个面。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从空间里拿了两瓶还算不错的白酒用网兜拎着，算是随礼。
他主要是想去看看热闹，顺便亲眼瞧瞧那位娄晓娥。
走到95号院门口，就被里面的喧嚣声包围了。人头攒动，欢声笑语，确实比平时多了太多的生气。
“水生来了！”
“王副主任来了！”
“快里边请！”
看到他进来，不少人主动打招呼，语气比以往更加热情甚至带点巴结。
王水生笑着点头回应，目光扫过人群。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个大爷坐在主桌附近，俨然是婚礼的总指挥，脸上都带着笑，只是易中海的笑容里似乎藏着点别的心思。
贾张氏和秦淮茹也坐在一桌，贾张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厨房方向，显然在惦记着好吃的；秦淮茹则打扮了一下，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不知是在羡慕还是盘算着什么。
许大茂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中山装，胸前别着朵大红花，头发抹得锃亮，正满脸堆笑地四处敬烟散糖，接受着众人的恭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呦！水生兄弟！你可来了！快请坐请坐！”许大茂看到王水生，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酒，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他现在可不敢小瞧王水生了，这可是李副厂长跟前的大红人，手里有权。
“恭喜啊，大茂哥。”王水生笑着拱拱手，“新娘子呢？还没接回来？”
“快了快了！车队去接了，一会儿就到！”许大茂志得意满。
正说着，就听见院外传来了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孩子们尖叫着涌向门口。
大家都站起来朝外望去。只见一支很气派的小汽车到了门口，车上坐着的正是新娘娄晓娥。
后面跟着一辆披红挂彩的……三轮车，上面拉着娘家的陪嫁。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外套（这料子可是稀罕物），头上别着红花，脸上带着羞涩又幸福的笑容。模样确实俊俏，皮肤白皙，大眼睛，透着一股资本家小姐特有的、与院子里其他女人不同的贵气。
王水生眯着眼看了看，心里暗叹：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惜嫁给了许大茂这么个货色。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许大茂赶紧冲出去，在一片起哄声中，将娄晓娥从三轮车上抱了下来，引来一阵笑声和掌声。
婚礼仪式很简单，对着毛主席像鞠躬，念一段语录，就算礼成。然后便是开席。
菜肴还算丰盛，有荤有素，虽然肉菜量不多，但油水足，在这个年代已是难得的美味。
大家吃得满嘴流油，纷纷夸赞许大茂大方，娄家阔气。
王水生被让到了主桌附近，和院里几位有头有脸的人坐在一起。
他应付着众人的敬酒和套话，心思却更多地放在观察上。
他看到秦淮茹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用眼角瞟着光彩照人的娄晓娥，眼神里的羡慕和酸涩几乎掩饰不住。
他也看到许大茂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以及娄晓娥那带着些许天真和满足的笑容。
这场热闹的婚礼，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95号院众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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