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月。
看到这个词，白牧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这个结果对她而言属于“果然如此”的范畴，只是一块拼图终于找到了它应有的位置。
其它身体也在谈论这事：“果然，我就猜到会有联系，既然有在厄庇墨透斯上遇到了苍白之月，那么海希安文明也知道这玩意是完全合乎逻辑的。”
关于苍白之月，白牧辰早就和海索斯隐修会谈论过，只是当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没想到这里还有意外收获。
海索斯隐修会也很意外，本以为苍白之月只是毁灭了琉安文明的罪魁祸首，没想到居然也是自己先祖文明的敌人。
没有气愤，毕竟海索斯隐修会和海希安文明已经分道扬镳了数十万年，除了血脉上的同源，文化和理念早已是两个世界。
双方的联系恐怕更多是历史层面的，而非情感层面的。
对此白牧辰表示理解，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觉得对方冷漠，这才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塞隆很快便从感慨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重新将目光聚焦于屏幕上的第三幅壁画。
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屏幕上轻轻滑动，将画面放大到海希安人向月境司辰神像祈祷的部分。
“根据壁画的描述，我们的先祖曾向月境的司辰求助，最终只得到的回应唯有沉默，显然，先祖们失败了。”
白牧辰的目光也随之移动，落在了屏幕上那行刚刚被高亮显示的译文上——反倒是虚境的祂递来了橄榄枝……
“虚境中的灵能实体……”
白牧辰看着屏幕上这行刚刚被破译出来的文字，若有所思地向塞隆提问。
“虽然我大致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但我毕竟不是精神主义文明，没钻过虚境，能麻烦你们详细解释一下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吗？”
白牧辰知道《群星》中的灵能实体究竟是什么玩意，说白了就是字面上的灵能力量聚合体，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可以称为神明。
但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直接将那些虚构的设定代入进来显然是不理性的。
屏幕另一端的塞隆解释道：“虚境实体，是栖身于虚境之中的有意识灵能集合体，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是纯粹的灵能生命。”
“与它们签订契约，是许多精神主义文明获取超凡力量的途径之一，但这并非没有代价，因此必须慎之又慎。”
塞隆补充说，选择与哪个实体交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都将深刻地影响一个文明的命运。
讨论继续。
联合项目组开始破译第四幅壁画。
在启明星AI处理器核心的全速运转之下，那描绘着宏大仪式的画面与其旁的古老文字被迅速匹配关联。
壁画上，帝皇凯伦沃斯他张开双臂。
一股肉眼可见的，由无数璀璨光点汇聚而成的灵能洪流如百川归海般汇入凯伦沃斯的体内，最终生生地撕开现实世界帷幕，打开一道裂隙。
「……于是，伟大帝皇凯伦沃斯集结文明的凝聚力，发动了一场规模浩大的灵能仪式，璀璨的灵能洪流撕开了现实的结构，打开了通往虚境最深处的门扉，而后更加纯粹的灵能力量从门扉的另一侧逸散而出，所有人都为此歌颂……」
破译工作势如破竹，最后两块壁画的内容被接连揭示，将海希安文明的命运推向了最终的结局。
第五幅壁画，描绘了凯伦沃斯在虚境深处所见的景象——他直面了一轮巨大而冷漠的圆环。
当看到译文中的“圆环”的名字时，塞隆的神情变得无比肃穆，他用一种近乎低语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在隐修会典籍中代表着禁忌的名字。
“轮回之终末……”
壁画的注释写道：“轮回之终末知晓了海希安的困境，祂提出了一项交易，并坦言——奇迹与魔法可都是要付费的......”
听到这话，白牧辰脑海里浮现出了经典表情包。
鹿目圆：脑袋伸过来，我给你加个buff～
以及——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jpg
第六幅壁画，也是最后一幅。
画面中，凯伦沃斯回到了民众面前，他的身后虚境中那轮巨大圆环的虚影笼罩着整个世界，散发着冷漠而威严的光辉。
译文描述了他将契约的利害向所有同胞陈明。
询问是否以文明戛然而止的未来，换取五十年的璀璨人生与足以战胜天灾的力量。
海希安文明最终的选择众人都已经猜到了。
注释的最后一句是：「……文明的荣光可以不被延续，但千亿同胞的血仇必须得报！于此，契约成立。」
海希安文明：踏马的跟你爆了！
所有的壁画都破译完毕了。
白牧辰看着屏幕上那悲壮的文字，沉默了片刻。
海索斯隐修会没听说过苍白之月，也没见过类似存在，那说明海希安文明确实把这些家伙打残了。
她白牧辰也算是受益者，必须表示一下尊敬才行。
暂时忽略圆神清算会炸出灵能实体这个事情，白牧辰发出由衷地感慨道：“你们的先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文明。”
通讯另一端的塞隆和他的同伴们也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他们对着屏幕上先祖的身影，缓缓地，庄重地行了一个古老的抚胸礼以示敬意。
历史的篇章翻过，气氛由肃穆转向务实。
其它文献的收集与破译工作还在进行中。
塞隆暂时将话题拉回到双方的交易上，询问白牧辰关于人工物相材料的研究进展。
白牧辰给出了清晰的答复。
她解释，通过对隐修会提供的需求进行理论计算和模拟，已经确认了满足那些极端性能指标的材料，在物理上是能够存在的。
“理论可行，下一步就是要寻找一条稳定且可量产的工业合成路径。”她进一步说明：“人工物相材料的合成需要一整套规模极其庞大，能源消耗极其夸张的行星级工业产业链作为支撑，而我现在正处于深空航行阶段，无法展开这样的工程。”
白牧辰指了指屏幕上厄庇墨透斯的星图位置。
“虽然我在那里有基地，但那颗星球位于一个特殊的灵能空泡内，超空间引擎和虚动量嫁接环都无法使用，如果我在那里生产出来运输成本可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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