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后,那人只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娜娜仍闭着眼,手却悄悄从枕下抽出,指尖捏着那支桃花簪。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滑进衣领,心口又烫了一下,像被火燎过。
我知道她在等。
等一个确认。
我躺在冰棺里,魂火压到最低,顺着她心跳的节拍,一寸寸爬回她的命格裂痕。上一次我只是留下烙印,这一次,我要把这道裂痕撕开。
南宫寒已经开始行动了。三道黑影从灵枢阁东侧掠出,速度压得极低,脚不沾尘,是“影傀”。他们身上缠着缚魂索,专克灵体,任务明确——押送娜娜去锁情台,炼魂七日,彻底抹去她心里那个不该存在的名字。
我不能让他们带走她。
可龙脉主穴全被封死,地气断流,我连一丝龙息都抽不动。北岭的震劲早散了,风翩翩布的阵也被破,现在能用的,只有两条线:一条是娜娜左心窍那道因情识动摇而裂开的缝隙,另一条,是叶绾绾体内那炉还没烧尽的“逆命蛊”。
三年前,绾绾为我炼第一炉丹时,割了心头血。那一刀下去,她的命格就和我缠上了。后来南宫寒夺舍,压制了她体内的蛊力,可那点反噬的根子还在,藏在心脉深处,像一根烧了一半的引线。
我调转魂火,先刺入绾绾的命格。
她在南疆密室里盘膝而坐,额角渗汗,手指掐着自己手腕,试图压住体内翻涌的蛊毒。她不知道,那不是毒,是我在敲门。
魂火撞上她心脉的瞬间,她猛地睁眼,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我不管她能不能听见,直接点燃那根引线——不是全燃,只烧一寸,够它冲上顶门,炸出一道蛊火就行。
她咬牙,嘴角渗血,却没倒下。
火起了。
那一缕猩红的蛊焰从她七窍中溢出,虽微弱,却带着极怨极执的气息。这火不烧物,只焚“伪情”。凡是靠虚假情感维系的东西,碰上它,都会崩。
我立刻将这缕蛊火引向娜娜。
她正被影傀架起,双脚离地。忽然胸口一炸,像是有人从里面踹了一脚。她闷哼出声,桃花簪脱手落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
三个影傀同时顿住。
其中一人低头看她,声音干涩:“心脉异动,查。”
另一人伸手按她胸口,指尖刚触到衣料,手腕突然扭曲,皮肤下鼓起一条红线,迅速爬向手肘。
是蛊火窜过去了。
“有蛊!”那人惊喝,猛地抽手,可已经晚了。红线炸开,整条手臂化作黑灰,簌簌落下。
其余两人立刻后退,缚魂索绷紧,就要强行压制。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蛊火已燃,情识未断,双线交汇,命格共振——我借着这股反冲之力,把残魂压进地脉最深处,找到北岭那道还未愈合的裂缝。震后回涌的地气正缓缓回升,虽弱,但够我偷一口。
魂火顺着裂缝爬行,掠过三处断穴,最终从娜娜脚底涌泉穴钻入。
她浑身一震,瞳孔骤缩。
我进来了。
不是寄魂,不是传音,是显形。
三息虚影,以双女为媒,以龙脉为薪,以怨蛊为引,成!
黑袍无风自动,金瞳燃起,我站在她面前,影傀中间。指间紫檀木戒幽光一闪,龙形玉佩自行浮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三个影傀齐齐扑来,缚魂索如毒蛇缠绞。
我抬手,玉佩炸光,地下残脉应召而起,形成三道锁魂环,精准套住他们脖颈。他们挣扎,魂核鼓动,想要自爆。
我指尖一点。
魂核裂开,画面浮现——南宫寒跪在萧景琰面前,亲手割开我的肉身经络,取出龙髓封入玉匣;他披着我的皮囊,在合欢宗暖阁里对娜娜说“小妖精”,眼神却空得像死人;他在风翩翩阵前冷笑:“祁煜已死,魂火将熄,谁还能救你们?”
画面一帧帧撕开,围观的江湖客开始骚动。
我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钉进他们的耳朵:“你们认的祁煜,是贼。他睡我的女人,啃我的骨,还妄想吞我师父的龙髓。可你们知道吗?真正碰过她们心口的,是我;真正让她们流泪的,也是我。他?连‘情’字怎么写都不懂。”
有人后退,有人握紧了刀。
一名影傀突然嘶吼,魂核猛缩,竟强行挣开锁环,朝我撞来。他要同归于尽。
我没躲。
虚影本就撑不过三息,多这一瞬,少这一瞬,没差别。
他在半空炸开,黑气扑面而来,我魂体剧震,金瞳几乎熄灭。可就在他爆开的刹那,我看到了——
南宫寒在灵枢阁主殿里,手按心口,脸色发青。他感应到了。他怕了。
我转头,看向娜娜。
她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嘴唇微颤。我没能说话,只动了动唇。
“你梦见的,才是真的。”
话落,虚影开始崩解,金屑如雨洒落。龙形玉佩最后一闪,将“双女共鸣”的波动刻入地脉深处。这不是结束,是开始。从此以后,凡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只要心跳加速,心口就会烫一下。
那是我在听。
也是我在记。
娜娜忽然抬手,捂住心口,指尖发抖。她没哭,可眼眶红得厉害。她弯腰,把那支摔裂的桃花簪捡了起来,攥进掌心。
簪子沾了她的血,微微发烫。
远处,锁情台的方向传来钟声,三响,是催命的信号。
我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脸,魂火彻底沉回冰棺。
黑暗重新合拢。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南宫寒以为他掌控了一切,可他忘了,情不是命令能删的程序,不是咒语能洗的记忆。它藏在心跳里,藏在梦里,藏在女人为一个名字流泪的瞬间。
他夺了我的身,却碰不了她们的心。
这才是他真正的破绽。
我闭眼,等下一次月圆。
娜娜攥着簪子,慢慢跪坐在地。门外脚步声又响了,比刚才重,是南宫寒亲自来了。
门推开时,她没抬头。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手里的簪子,沉默几息,才开口:“谁让你捡起来的?”
她慢慢抬眼,声音很轻:“你说过,谁敢说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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