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无痕剑站稳,掌心符文还在发烫,皮肤下的金光一明一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呼吸。刚才那一阵排斥来得凶,差点让我跪下去,五女的情契虽通,但外力未清,龙脉图的能量依旧像被罩在一口黑锅里,透不出去。
就在我调息凝神的瞬间,四周空气骤然变沉。
不是风停了,而是气机被锁死。四面八方涌来阴寒之气,地面浮起一层灰雾,隐约有符纹在雾中游走,血色的线条一圈圈缠向归墟眼中心。我知道这是什么——南宫寒的“影煞结界”,专克龙脉复苏,以怨魂为引,以死气为网,能把百里内的风水格局都拖进死局。
我咬牙,体内灵枢容器微微震颤,金光被压制得几乎熄灭。若是在平时,破这种结界不难,可我现在真身未全,魂体尚虚,强行冲阵只会让刚接上的筋骨再度崩裂。
“要是有人能破界……”我低声道,声音没传多远,就被雾气吞了。
话音刚落,远处一声炸响。
一道黑刀劈开灰雾,刀锋所过之处,血符寸断。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踏步而来,刀柄往地上一顿,震得地脉微颤。
“祁煜!”江无夜的声音像铁锤砸钟,“老子一路砍过来,你倒在这儿念经?”
他站在阵外,黑袍猎猎,脸上那道旧疤泛着青光,手里拎着的黑刀还在滴血。他身后三道人影疾掠而至——谢辞袖口微扬,指尖夹着七根银针;林深双掌按地,一股沉劲直入地脉;沈川已取出骨笛抵唇,音波如涟漪扩散。
他们每人胸前都挂着一块残玉,形状不规则,却能拼成一枚完整的龙形佩——那是我们当年在荒庙结义时,从同一块古玉上割下来的信物。
四人同时抬手,将残玉举向空中。
刹那间,四股气息冲天而起,与我体内残魂产生共鸣。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拍你肩膀,熟悉得让人想笑又想哭。我识海一震,灵枢容器竟自主颤动起来,掌心符文猛地一烫,金光自内而外炸开。
“兄弟齐心,破煞归墟!”四人齐喝。
轰!
影煞结界应声碎裂,灰雾炸散,血符化烟。天地仿佛松了口气,龙脉图的光芒重新流转,青金色的光柱再度升起,照得整个归墟眼亮如白昼。
我胸口一松,体内乱窜的龙气终于有了归途。刚凝实的右臂不再发虚,双腿也有了实感。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他们。
江无夜咧嘴一笑:“怎么,三年不见,不认识了?”
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无痕剑。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但我还记得它滑腻的触感。现在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力,骨头在撑起皮肉,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借来的命。
谢辞走到阵边,眉头微皱:“结界虽破,但还有余毒残留。”他指尖一弹,七根银针钉入地面,布成北斗之形,“我设‘七星遮魂阵’,暂时封住阴气回流。”
林深没说话,一掌按在龙脉图边缘,掌心泛起土黄色光晕,稳住地脉波动。沈川的骨笛声不断,低沉悠远,像是在安抚躁动的山河。
我盘膝坐回玉床,闭目调息。兄弟的气息环绕四周,像一道无形的墙,把我跟外界隔开。这一刻我才真正松了口气——我不是一个人在撑。
可就在我即将进入深层凝神状态时,虚空传来一声冷笑。
“呵……一群蝼蚁,也敢妄言破局?”
是南宫寒。
他的声音不像从耳边传来,而是直接钻进识海,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猛地睁眼,金瞳骤缩——一道黑影咒印凭空浮现,直刺我眉心!
江无夜反应最快,整个人扑上来,用后背硬接了那一击。
“砰!”
他落地时踉跄两步,左肩衣衫焦黑一片,皮肉翻卷,冒着黑烟。他却咧嘴笑了,抹了把嘴角的血:“你打我兄弟,我不介意多挨一次。”
“无夜!”我低喝。
“没事。”他摆摆手,站得笔直,“这点伤,比不上当年你在乱葬岗替我挡的那一箭。”
谢辞冷声提醒:“他在试探你的状态,别让他看出虚弱。”
我点头,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刚才那一击虽被挡下,但余波仍震到了我的识海,灵枢容器轻微抽搐,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沈川的笛声陡然转急,林深掌力加重,两人合力将那股异样压了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将兄弟们的气息纳入识海,化作四根支柱,撑住即将失衡的灵枢容器。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气血在与我共振,那种血脉相连般的信任,比任何功法都管用。
“你们来了……”我低声说,“这江湖,还不算完。”
话音未落,南宫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也更冷。
“祁煜,你不过是一缕残魂,靠着女人的眼泪和兄弟的血苟延残喘。你以为你能赢?你的师父白若璃,现在已经跪在我的殿前了。”
我手指一紧。
他知道我在乎什么。
“清月被我锁在寒池,每日喂她迷情蛊;叶绾绾的蛊盅已被我炼成傀儡,她练的每一炉逆命丹,都在为我续命;娜娜?她现在每晚都在喊我的名字……你说,你还凭什么站起来?”
我闭上眼,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进来——白若璃白衣染尘,屈膝低头;清月眼神涣散,唇角带血;叶绾绾跪在祭坛上,亲手将心头血滴入蛊炉……
可就在这时,江无夜忽然笑了。
“哈……”他笑得很大声,甚至拍了下大腿,“南宫寒,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说点狠话,我们就怕了?”
谢辞冷冷接道:“你连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都不知道。”
林深只说了一句:“我们走过的路,从来不靠嘴。”
沈川放下骨笛,看着我说:“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倒下。我们替你杀到他面前,再把你扶起来。”
我睁开眼。
金瞳映着青金光柱,像是燃起了火。
我没有立刻回应南宫寒,而是缓缓起身,玄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我抬起手,无痕剑尖指天,声音不高,却穿透层层雾气,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南宫寒,你夺我身,辱我师,欺我妹,今日我兄弟俱至,龙脉将醒——你可知什么叫‘众志成劫’?”
话音落下,脚下大地微震。
百里之内,风水格局隐隐呼应,山势如龙抬头,水脉似蛇游走,仿佛整个中州都在为这一刻蓄势。归墟眼的光柱冲得更高,几乎刺破云层。
江无夜扛起黑刀,站在我左侧。
谢辞收针入袖,立于右后。
林深双掌贴地,镇守阵基。
沈川再次吹响骨笛,音波如潮。
我们五人,一字排开,面对虚空中的敌人,谁也没退。
南宫寒沉默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阴冷笑声:“好,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这群废物,能护他到几时。”
声音消散。
风却未停。
我握紧无痕剑,剑柄上的血迹已经被体温烘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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