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的光越聚越亮,南宫寒踉跄后退,嘴角不断涌出黑血。他抬手想挡,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蛊丝正在搅乱他的识海,那是娜娜留下的东西,现在成了刺进他骨头里的钉子。
我没急着出手。
风翩翩还在地上跪着,半边身子浸在血里。她嘴唇发白,手指却死死攥着那张图。我知道她在等我一句话。
我用紫檀木戒轻轻敲了三下地面。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懂的暗号。当年她第一次把龙脉图交给我时,我就用这个动作告诉她——这东西,我收下了。
她抬起头,眼神有一瞬涣散,然后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图上。
绿光冲天而起。
那幅图本来只有一半,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的。可当她的血沾上去那一刻,整张图突然浮空,罗盘自动飞到头顶,开始旋转。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直直打在我眉心。
我眼前一黑。
紧接着,一股滚烫的东西从头顶灌下来,像铁水浇进骨头缝。我跪倒在地,双手撑地,指甲抠进泥土。这不是普通的痛,是有人拿刀把你的肉一块块剥开,再往里面塞进烧红的铁条。
我听见自己在吼,声音不像人发出的。
龙髓醒了。
师父当年把我从乱葬岗捡回来,用龙骨洗我的筋脉,用真火烤我的脏腑。她说能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站到山顶。那时候我以为最痛的就是那个过程,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始。
我的金瞳开始发烫,视野里的一切都变了。断魂崖不再是断魂崖,地底的纹路一条条浮现出来,像血管一样跳动。百里之内,每个人的命格、心绪、破绽,全都清清楚楚摆在眼前。
南宫寒的第一道破绽在他左肩,那里有旧伤未愈;第二道在心口,夺舍时留下的裂痕从未弥合;第三道……在他的命门,三年前他杀我时种下的因果反噬,一直藏在那里,等着今天爆发。
我看清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靠女人拼命才能喘口气的残魂。我是祁煜,是师父亲手造出来的人,是这天下龙脉认主的第一个活物。
风翩翩倒下了。罗盘炸成碎片,散落一地。她的手还伸向我这边,指尖滴着血。那张图悬在空中,慢慢飘到我面前,停住。
我伸手接过。
图上有新的痕迹,是我刚才引动龙气时留下的金色纹路。它们和原本的山脉走势连在一起,形成完整的龙脉轨迹。原来她一直藏着的,不只是半张图,还有唤醒它的方法。
只要有人肯用自己的命去点灯。
我慢慢站起来。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裂开一道缝,金色的光从裂缝里冒出来,像蛇一样缠上我的腿。这不是外力灌注,是我自己的身体在回应大地的召唤。
南宫寒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手按头,一手在地上抓,想爬起来。黑气还在他身上缠绕,可速度慢了很多。情傀蛊的反噬还没结束,而我现在,已经不需要等它彻底瓦解他了。
“你……”他抬头看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怕,“你不可能这么快……”
我没有回答。
清月躺在西边的石头上,断臂处包着布,血还在渗。绾绾靠着树,胸口起伏微弱,手里那颗碎蛊盅还在冒着粉红的烟。娜娜昏在地上,脖子上的红绳轻轻晃了一下。云溪没有动静,但她留在图角上的那缕光,正随着我的呼吸一起一伏。
她们都还在。
她们没输。
我走到南宫寒面前,低头看他。他仰着脸,额头全是冷汗,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想运功,可体内两股力量在打架,根本稳不住。
“你说我死了三年。”我开口,声音比之前低,却更清晰,“你知道吗?每逢月圆夜,我的魂就能回来一次。”
他瞪大眼。
“我在冰棺里看过你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碰她们的时候喊我的名字。”我蹲下来,离他很近,“你以为你在演我,其实你只是个替身,在替我承受她们给我的情劫。”
他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却吐出一口黑血。
“今晚不是月圆。”我说,“但我现在醒着,而且——”
我抬起手,五道烙印同时震动。清月的剑意、绾绾的蛊炎、娜娜的情丝、风翩翩的风水律动、云溪的魂光,全都顺着龙脉图涌进我体内。这一次,它们不再分散,而是被我牢牢掌控,像五把刀,插进南宫寒命格的五个缺口。
他全身抽搐,眼白翻起,嘴里发出呜咽声。
“我要让你知道,”我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拖起来,“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东西碾碎,是什么感觉。”
他挣扎,手掐向我脖子。可他的力气太弱,我轻轻一甩就把他摔在地上。他撞上一块岩石,背上裂开一道口子,黑血直流。
我站在他面前,脚下金纹蔓延,如龙游走。天空裂开一道口子,月光正好照下来。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崖边。
风翩翩咳了一声。我没回头,但能感觉到她的气息还活着。她耗了十年阳寿催动这张图,换来的不只是我苏醒,是整个中州地脉的共鸣。
远处传来山体崩塌的声音。断魂崖撑不住了。这一战打得太过激烈,地基早就松动。现在龙髓觉醒,更是引发了连锁反应。石块开始往下掉,裂缝越扩越大。
南宫寒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伸向空中,像是在求救。可这里没人会救他。
“你不该动她们。”我说。
他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
我往前走了一步。
他猛地往后缩,背抵住悬崖边缘。风吹起他的头发,也吹动我腰间的玉佩。那枚龙形玉佩此刻发着微光,像是在呼应什么。
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不需要无名剑意,也不需要兄弟们拼死支撑。现在的我,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定他生死。
我抬起右手,五股力量在掌心凝聚成球。金色的光在里面流转,带着龙脉的气息,压得空气都在震。
南宫寒看着那团光,脸色变了。
“你不是要当执天者吗?”我问。
他没说话。
“那你告诉我,”我向前逼近一步,脚下地面轰然塌陷,“执天者,能逃得过命格被锁的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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