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四合院，檐角还挂着未融化的冰棱，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槐树枝桠，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建军刚从厂里下班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新领的《机械制图》教材和几块从废品堆里捡的合金废料——他打算研究一下不同材质的切削性能。
刚走到中院，就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候在他的耳房门口，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正是秦淮茹和她的儿子棒梗。
“建军兄弟，你可回来了。”秦淮茹看到他，脸上立刻堆起恰到好处的柔弱笑容，眼角却飞快地扫过他手里的帆布包，像是在判断里面有没有“好东西”。棒梗窝在她怀里，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林建军，嘴角还挂着点红薯渣。
林建军停下脚步，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她的来意。自从上次傻柱当众拒了她借粮的请求，这半个月她倒是没再来缠扰，原以为是知趣了，没想到憋了这么久，还是找上门来。
“秦姐有事？”林建军的语气平淡，既没热情也没刻意疏远，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也没啥大事，就是……就是想跟你说说话。”秦淮茹抱着棒梗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刻意营造的委屈，“你看这天儿越来越冷，棒梗的棉衣都短了，我想给他改改，可家里的针线都用秃了……”
她说着，眼角就红了，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怀里的棒梗似乎被母亲的情绪感染，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喊：“娘，我冷……”
这母子一唱一和，若是换了心软的傻柱，怕是早就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给了。可林建军经历过战场的生死考验，见过真正的流离失所，秦淮茹这点刻意的“表演”，在他眼里实在破绽百出。
【叮！】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检测到人物“秦淮茹”释放“情感绑架”信号，触发“界限考验”事件。】
【人物动机分析：已知宿主工资提升（技术员月薪45元），意图通过“孩子可怜”“生活窘迫”等话术博取同情，实现借钱\/借物目的；因前期借粮被拒，此次策略更隐蔽（先提小事铺垫）。】
【应对建议：明确拒绝+提供合规解决方案（符合时代救济渠道），可强化“不好惹”形象。】
林建军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看着棒梗的棉衣——确实短了些，袖口也磨破了边，但还能穿，远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棉衣短了可以找街道缝纫组，他们有义务帮困难户改衣服，不收钱的。”林建军语气平静地提醒，“针线的话，厂里工会每月会给女职工发定额，你可以让贾东旭去问问，能不能申请一份。”
他的话条理清晰，直接给出了合规的解决途径，堵死了秦淮茹“借针线”的铺垫。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把“小事”处理得这么滴水不漏。她咬了咬下唇，抱着棒梗又往前进了半步，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建军兄弟，你是知道的，东旭那人好面子，哪肯去求人……再说了，不光是针线的事，这眼看就要入冬，家里的煤也快见底了，粮票更是……”
说到“粮票”二字，她故意顿了顿，眼睛瞟向林建军的帆布包，像是在暗示“你刚发了工资”。
“贾东旭在车间当工人，每月工资三十七块五，比我刚进厂时还高些，怎么会连煤和粮票都不够？”林建军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就算真有困难，厂里有互助基金，街道有救济粮，都是专门帮困难职工的，手续也不复杂，秦姐怎么不去申请？”
这话问得秦淮茹哑口无言。贾东旭的工资确实不算低，只是她习惯性补贴娘家，又被贾张氏时不时要走些，才总显得捉襟见肘。这些内情她自然不敢说，只能低下头，用袖子抹着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我……我这不是怕麻烦组织吗？再说了，哪好意思总占国家的便宜……”
“国家设立这些就是为了帮有困难的人，该用就得用。”林建军看着她，目光坦诚，“秦姐，你总这样找街坊借，既让自己难堪，也让别人为难。上次傻柱帮你借粮，被厂里同事背后议论了好几天，你忍心让他总背这名声？”
提到傻柱，秦淮茹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自从上次傻柱当众驳了她的面子，这几天对她一直淡淡的，连往常隔三差五送的窝窝都断了，她正愁没机会缓和关系，没想到林建军会拿这事点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秦淮茹的声音弱了下去，抱着棒梗的手臂紧了紧，“只是东旭最近总加班，累得咳个不停，昨天还咳出了点血，我想给他买点红糖补补，可……可手里实在没钱……”
这话半真半假——贾东旭确实加班多，但咳血纯属夸张，她不过是想借“男人病了”这个由头，让林建军不好意思拒绝。
林建军心里了然。系统面板上，“秦淮茹：讨好（60%）+ 试探（40%）”的标注依旧清晰，只是“试探”的占比隐隐有上升趋势。
“咳血可不是小事。”林建军的语气终于有了些波动，却不是同情，而是严肃，“厂里医务室有专职医生，免费看诊拿药，还能开病假条让他休息。真要是病了，赶紧去看，别耽误了。至于红糖，互助基金可以申请特殊补助，说明是给病人补身体的，大概率能批。”
他顿了顿，看着秦淮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这工资要攒着买技术资料，还要添置些工具，搞无缝钢管试制正是用钱的时候，怕是帮不上你。秦姐要是真为贾东旭好，就别总想着走捷径，按规矩办事，既省心又踏实。”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算是把“拒绝”写在了脸上。
秦淮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抱着棒梗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她没想到林建军会这么油盐不进，软的硬的都不吃，连“男人病了”这种借口都被他用“医务室”“互助基金”堵得死死的。
“那……那我不打扰你了。”秦淮茹咬着唇，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转身就要走。
“秦姐等一下。”林建军突然叫住她。
秦淮茹心里一动，以为他改了主意，连忙回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棒梗的棉衣要是改不好，让贾东旭明天去技术科找我。”林建军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块黑色的厚布料，是他上次买的，本想做个工具包，“这是卡其布，耐磨，让他拿回去给孩子接个袖口，能穿到开春。”
这布料在1953年不算便宜，秦淮茹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去接：“哎，谢谢你建军兄弟，你真是个好人……”
“拿着布料可以，但有句话我得说清楚。”林建军没松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有困难找组织，别再找我。我不是不帮人，是帮不过来，也不该这么帮。”
他的手指松开，布料落在秦淮茹怀里。她抱着布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嗫嚅着说了句“谢谢”，抱着棒梗匆匆往后院走，连头都没敢回。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建军摇了摇头。给这块布料，不是心软，而是划清界限的最后一步——让她明白，小恩小惠可以有，但想长期“吸血”绝无可能。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宿主成功拒绝“情感绑架”，明确界限并保持适度善意，完成“界限清晰”进阶任务！】
【任务奖励：“轧钢厂互助基金申请流程”（含特殊补助审批要点）；“秦淮茹的忌惮”（其短期内不会再尝试纠缠）；“科技报国积分+40”。】
正收拾着，傻柱端着个空碗从后院出来，看到林建军门口的布料边角，又看了看秦淮茹气冲冲的背影，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走过来嘿嘿一笑：“她又来借东西了？”
“嗯，想借红糖给贾东旭补身体。”林建军把帆布包放进屋，“我让她去申请互助基金。”
“该！”傻柱撇了撇嘴，“早就跟她说过，别总想着借，她不听。东旭那身子骨是累着了，但也没到咳血的地步，纯粹是被她惯的。”
他顿了顿，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总帮她找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你放心。”
“没事。”林建军笑了笑，“你能想明白就好。”
傻柱这才松了口气，端着碗回了屋。看来上次的“约定”，他是真往心里去了。
傍晚时分，林建军正在屋里研究无缝钢管的热处理参数，忽然听到后院传来争吵声，夹杂着贾东旭的怒吼和贾张氏的哭闹。
“你还有脸说！让你去申请救济，你不去！让你找林建军借点，你也不去！难道要让我们娘仨冻死饿死吗？”这是贾张氏的声音。
“借借借！就知道借！你没听秦淮茹说吗？人家林技术员说了，让找组织！我好歹是个工人，总去求人像什么样子！”贾东旭的声音里满是憋屈和愤怒，“再说了，他林建军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立了点破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小声点！让人家听见！”秦淮茹连忙劝道。
林建军放下笔，眼神冷了几分。贾东旭这怨气，怕是不止针对借东西被拒，更多是嫉妒吧——自己现在在厂里的地位，确实让不少老工人心里不平衡。
但他没打算理会。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只要不影响工作，随他们去。
他翻开系统奖励的“互助基金申请流程”，上面详细标注了“特殊补助”需要的证明材料：车间主任的困难证明、医务室的诊断书、家属的申请书……这些信息或许用不上，但多了解总是好的。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四合院里渐渐安静，只有前院阎埠贵家还亮着灯，隐约传来算盘珠子的响声。林建军点上煤油灯，继续研究图纸，灯光下，他专注的侧脸在墙上投下坚毅的轮廓。
四合院的风波，不过是他人生路上的小涟漪。真正重要的，是车间里那台正在改造的轧机，是即将出炉的无缝钢管样品，是祖国工业崛起的蓝图。
至于秦淮茹的眼泪，贾东旭的嫉妒，贾张氏的撒泼，终究会像这初冬的残雪，在时代的暖阳下，消融无踪。而他的脚步，只会朝着更广阔的天地，坚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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