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的春天,来得猝不及防,却带着一股肃杀的寒意。厂外平房的老槐树刚抽出嫩芽,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冻得蔫头耷脑,像极了街上行人脸上惶惶不安的神情。广播里的口号一天比一天激进,口号的声浪穿透窗户纸,钻进每个家庭的角落,搅得人心惶惶。
林建军站在车间的窗前,手里捏着一把游标卡尺,目光却落在厂门口聚集的那群年轻人身上。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臂戴红袖章,手里挥舞着小红书,正对着进出的工人高声宣讲着什么。领头的那个,嗓门尤其大,隔着几百米都能听见他喊“****”的口号。
“林主任,这风气不对啊。”旁边的老王师傅压低声音,手里的扳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刚才听说,前街的老李家被抄了,就因为家里有个祖传的花瓶,。”
林建军的心猛地一沉。他昨晚刚收到系统的预警:【运动即将波及厂区及周边,危险等级:高。建议立即清理家中“可疑物品”,做好防护准备。】当时他还觉得或许没那么快,没想到风暴来得如此迅猛。
“老王,你也赶紧回家看看,把家里的老物件收一收。”林建军把游标卡尺放回工具箱。
老王师傅点点头,急匆匆地走了。林建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他快步走向厂长办公室,必须赶在事态扩大前,把家里那些外文技术书和图纸处理掉——那些是他多年的心血。
张厂长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是各车间汇报消息。“你来得正好。”张厂长掐灭烟头,指了指墙角的保险柜,“厂里刚接到通知,要开展‘自查自纠’,凡是涉及封资修的东西,一律上交。你那些宝贝图纸……”
“我就是来交东西的。”林建军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里面装着十几本外文技术书籍和几本手抄的核心图纸,“这些都是民用技术资料,应该不算机密,但留着肯定惹麻烦。”
张厂长打开布袋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苏联机床设计大全》《德国精密加工工艺》……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些书早就该处理掉。”他嘴上埋怨着,手却麻利地把书锁进保险柜,“放心,有我在,丢不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回家也清理清理,别留尾巴。门口挂个‘Gm家庭’的牌子,能挡不少麻烦。”
林建军谢过厂长,一路快步回家。刚进巷口,就看见几个红袖章正在盘问一个卖菜的老头。他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家赶。
苏岚已经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正把一摞旧照片往灶膛里塞。照片上大多是林建军和苏岚结婚时拍的,穿着西装婚纱,在当时看来确实“资产阶级”。“你可回来了。”苏岚看见他,眼圈一红,“刚才联防队来通知,说下午要‘上门宣传’,其实就是搜查。”
“东西都清得怎么样了?”林建军脱下工装,开始检查家里的角落。
“凡是带字的旧书都烧了,你那些奖杯奖状,只留了军工项目的,其余的都藏进地窖了。”苏岚指着墙上新贴的大长老画像,“我还找了张‘Gm家庭’的标语,一会儿贴在门口。”
林卫国抱着个铁皮饼干盒,蹲在墙角,小声问:“爸爸,我的齿轮模型算不算?”盒子里是他攒了半年的“宝贝”——各种捡来的齿轮、轴承,还有林建军给他做的简易机械模型。
林建军摸了摸儿子的头,打开饼干盒看了看:“不算,”他把模型重新整理好,放进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帆布包里,“藏在床板下,有人问就说是学校布置的劳动课作业。”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急促:
【检测到“运动”冲击临近,家庭防护准备完成度70%。】
【建议:1 用红布包裹军工奖状,悬挂于显眼位置;2 将剩余技术资料伪装成《红宝书》批注;3 准备“接受革命教育”的说辞,应对盘问。】
林建军立刻按照系统提示行动。他把那几张军工项目的奖状用红布包边,挂在毛主席画像的两侧,看起来既醒目又“政治正确”;又找出几本《毛选》,把剩下的零星笔记剪成小块,夹在书页的空白处,伪装成学习批注;最后,他把苏岚和卫国叫到一起,演练应对盘问的说辞:“问起工作,就说在搞‘工业学大庆’;问起家里,就说全家都爱读毛选;问起以前的事,就说‘忘记过去,面向未来’。”
下午三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响亮的口号:“开门开门!宣传革命思想!”
林建军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门口站着五六个红袖章,为首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眼神锐利,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正是街道“红卫兵小分队”的队长,姓赵。
“我们是来宣传革命思想的,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四旧物品。”小赵仰着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眼睛却在屋里四处乱瞟。
“欢迎欢迎,我们全家都在学习毛选呢。”林建军侧身让他们进来,苏岚连忙端上白开水,林卫国则懂事地递上小红书,齐声喊“红卫兵叔叔好”。
小赵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奖状上,眉头挑了挑:“军工项目立功?”
“都是过去的事了,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林建军谦虚地说,“现在厂里正开展运动,我们技术科天天加班,争取为国家多生产一个零件。”他故意把话题往“Gm生产”上引。
红袖章们在屋里转了一圈,翻了翻桌上的红宝书,看了看墙上的标语,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一个小个子想打开衣柜,被小赵拦住了:“人家是军工功臣,Gm家庭,不会有问题。”他走到门口,指着“革命家庭”的标语,“不错,觉悟很高。以后要带动街坊邻居一起。”
“一定一定。”林建军笑着应承,把他们送出门。关上门的瞬间,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
没过多久,巷口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砸东西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喊声。林建军爬到房顶上一看,只见那群红袖章闯进了四合院,正在中院里翻箱倒柜。
易中海家的太师椅被抬了出来,“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木屑飞溅;阎埠贵的账本被从床底下搜出来,当众宣读,引来一片哄笑;贾张氏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银镯子,被红袖章当成“违禁物品”没收,气得她躺在地上撒泼,被两个年轻人架起来扔回屋里。
秦淮茹抱着贾梗,缩在门后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家里唯一的一个红木箱子被砸烂,里面的旧衣服散落一地。傻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想上前阻拦,被小赵推了个趔趄:“你想保皇?是不是也藏了?”傻柱吓得不敢作声,灰溜溜地躲回了家。
阎埠贵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几十年的心血——那些记满了油盐酱醋、鸡毛蒜皮的账本被付之一炬,心疼得直哆嗦,却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一个劲地喊“支持运动”“Gm无罪”。
林建军趴在房顶上,看着四合院一片狼藉,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猛烈的风暴还在后面。幸好他提前做了准备,才躲过这一劫。但四合院的邻居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庆幸:
【“运动”首轮冲击应对成功,家庭安全指数维持90%。】
【奖励“政治敏感度”小幅提升:可更精准预判潜在风险。】
【提示:风暴尚未平息,建议持续保持警惕,避免与激进分子正面冲突。】
林建军从房顶上下来,苏岚连忙递上一杯热水:“怎么样?院里没事吧?”
“阎大爷的账本被烧了,易大爷的椅子被砸了,贾家……也被抄了。”林建军喝了口热水,声音有些沙哑,“咱们得庆幸提前做了准备。”他走到墙角,拿起一把铁锹,“地窖还得再挖深点,把剩下的东西藏得更隐蔽些。”
苏岚点点头,开始收拾被翻乱的屋子。林卫国抱着他的铁皮饼干盒,小声说:“爸爸,他们明天还会来吗?”
林建军蹲下来,看着儿子惊恐的眼睛,认真地说:“有可能会来,也有可能不会。但不管怎么样,咱们只要记住:相信国家,好好劳动,就不会有事。”他知道,这不仅是在安慰儿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夜幕降临,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哭声和咒骂声。林建军一家坐在煤油灯下,谁都没说话。桌上摆着简单的晚饭:玉米粥和咸菜。没人有胃口,心里都沉甸甸的。
林建军看着墙上的军工奖状,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清楚,“运动”只是这场风暴的序幕。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更严峻的考验。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守住家人,守住技术,守住心里那点不灭的希望。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Gm家庭”的标语哗哗作响,像是在提醒着屋里的人,这场席卷一切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他们能做的,就是筑牢防线,咬紧牙关,等待风雨过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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