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油风波”过去几日后,本丸迎来了这个季节的第一场暴雨。
那天清晨还阳光明媚,凌笑笑正和短刀们在庭院里尝试用灵力催开最后一批晚樱。
本丸的天空忽然阴沉下来。
厚重的乌云从远山后滚滚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特有的湿润泥土气息。
“看样子要下一场大雨了。”凌笑笑仰头望着天空,感受着风中越来越重的水汽。
在修仙界,这种天气最适合修炼水系功法,或是坐在洞府里听雨悟道。
果不其然,午饭后不久,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
不过片刻功夫,豆大的雨点就开始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很快就连成一片雨幕,将整个本丸笼罩在朦胧的水汽中。
“哇啊!下雨了!”乱藤四郎惊呼一声,拉着五虎退就往廊下跑。
其他短刀们也纷纷抱着脑袋四散奔逃。
凌笑笑倒是没那么着急,慢悠悠地往屋里走——在修仙界时,早就习惯了各种恶劣天气,一场雨实在不算什么。
但雨势远比她想象的要猛烈。
转眼间,庭院里就积水成洼,雨帘密得几乎看不清对面的建筑。
“大人!请快些进来!”长谷部站在廊下焦急地喊道,手里已经拿着干毛巾准备着。
凌笑笑正要加速跑过去,忽然注意到远处有几个身影还在雨中。
是歌仙兼定和山姥切国广,他们似乎刚从田当番回来,推着满载作物的小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更远处,加州清光和蜂须贺虎彻正在往本丸跑,但显然来不及了,浑身已经湿透。
“这可不太妙啊...”凌笑笑喃喃自语。
虽然刀剑男士不会真的感冒,但淋成落汤鸡总归不雅观,尤其是歌仙,要是他那身风雅的装束被雨糟蹋了,怕是又要念叨好久。
就在凌笑笑思考的瞬间,一个绝妙的主意闪过脑海:
既然她的灵力能攻击、能防御,那用来挡雨也没什么吧?
说干就干。
凌笑笑停下脚步,站在庭院中央,闭上双眼,开始调动体内灵力。
“大人!您在做什么?快进来啊!”长谷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
凌笑笑朝他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集中精神构建灵力的形态。
最初她想象的是一把巨大的伞,但很快觉得太没创意了。
既然是修仙之人,当然要用些与众不同的方式!
于是凌笑笑改变了主意,将灵力想象成一个透明的穹顶,如同倒扣的碗一样罩住整个本丸。
“灵光护罩,起!”她低喝一声,双手结印。
淡紫色的灵力自我体内涌出,迅速向上方和四周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透明屏障。
效果立竿见影。
雨点打在屏障上,溅起细小的涟漪,却无一滴能穿透下来。庭院中顿时出现了一个无雨的区域,范围正好覆盖了整个本丸。
“哇!!!”
短刀们齐声发出惊叹,一个个从廊下跑回庭院,好奇地伸手触摸头顶无形的屏障。
“好厉害!雨被挡在外面了!”
“上面有光在流动耶!好像彩虹一样!”
“主公好棒!”
就连总是冷静自持的药研也忍不住伸手触碰头顶的灵力屏障,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不可思议...这不是实体,却能够完全阻隔雨水...这是如何实现的?”
“雨停了?”从田里艰难跋涉回来的歌仙和山姥切惊讶地发现雨不再落在他们身上。
清光和蜂须贺也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茫然地抬头看着雨滴在离头顶几尺的地方被无形的东西挡住。
长谷部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庭院中央的凌笑笑,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大、大人...这是...”
凌笑笑得意地拍拍手:“怎么样?这‘灵力伞’不错吧?省得大家被雨淋湿了。”
长谷部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主、主公...您又随意使用灵力了...”
但他的责备听起来没什么力度,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在好奇地观察着这个避雨术。
然而凌笑笑很快就发现,这个灵术有个小小的缺陷——
她光顾着挡雨,却忘了排水这件事。雨水在屏障上积聚,很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膜,使得本丸内的光线变得昏暗而扭曲,仿佛置身水底世界。
“呃...好像有点暗啊。”凌笑笑尴尬地挠挠头。
鹤丸国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着这奇景眼睛发亮:“哇!这不是超棒的吗?就像住在水晶宫里一样!大人真会玩!”
他好奇地伸手戳了戳灵力伞的边缘。就在他触碰的瞬间,那个位置的屏障忽然波动起来,颜色也变得不稳定。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凌笑笑。
她灵机一动,手指轻弹,将些许灵力注入屏障上的水膜中。
顿时,整个屏障开始发出柔和的蓝光,照亮了本丸,水波在光线下荡漾,美得如同梦幻。
短刀们发出更大的惊叹声,甚至兴奋地在庭院里跑来跑去,看着头顶流光溢彩的水幕。
“哇!软软的耶!”
“这里会变色耶!”
“风雅!真是风雅!”歌仙居然难得地称赞起来,甚至掏出纸笔想要即兴创作一首和歌。
三日月宗近也从屋里走出来,看着这奇景发出愉快的笑声:
“哈哈哈,姬君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呢。这景色,比平安时代的雨景更有趣。”
凌笑笑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正想再添加点效果,比如让水幕上出现游动的鱼影什么的,却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维持这么大范围的灵术,比想象中要消耗灵力。
但她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么酷的效果,怎么能轻易撤掉呢?
长谷部敏锐地注意到凌笑笑的脸色变化,皱起眉头:“大人,您是不是消耗过度了?请收起灵术吧,我们不怕淋雨。”
“没事没事,”她强装轻松,“这点消耗小意思啦!”
为了证明自己没问题,凌笑笑甚至还加码让水幕上的光芒变换起颜色来,从蓝色变成紫色,再变成彩虹色。
短刀们欢呼雀跃,就连一向害羞的山姥切都偷偷抬头看着这奇景。
雨持续下着,本丸内却温暖而明亮。
刀剑男士们聚在庭院中,欣赏着这难得的景象。
有的甚至搬来茶具,坐在雨中(无雨区)品茶观景,好不惬意。
凌笑笑看着大家享受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尽管灵力的消耗让她越来越感到吃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仍然咬牙坚持着。
真心都是相互的,这些日子虽然她和他们之间的试探不少,但关心也是常有的。
她也会存有希望的吧。
这时,一阵强风吹过,屏障上的积水被吹起波纹,在光线下美得令人窒息。
“真美啊...”凌笑笑喃喃自语,却感到一阵头晕,脚下踉跄了一下。
就在凌笑笑以为自己要丢脸地摔倒时,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
凌笑笑转头一看,是长谷部。
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
“大人,请不要再勉强自己了。”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大家的快乐不能建立在消耗您的基础上。”
凌笑笑还想嘴硬,但又一波眩晕袭来,让她不得不靠在他手臂上借力。
灵力屏障随之波动起来,上面的光芒明灭不定。
“大人!”这次是清光的声音,他也注意到了凌笑笑的异常,快步跑来。
其他刀剑男士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围过来。
“我没事...”凌笑笑试图站直身体,却感到浑身无力。维持这么大范围的灵术将近半个时辰,确实超出了她目前的极限。
长谷部当机立断:“大人,请立即收起灵术。”他罕见地用上了强硬的语气。
凌笑笑知道不能再逞强了,只好点点头,慢慢收回灵力。
头顶的屏障开始变薄,最后化作点点光粒,四散开来。
三日月缓缓低下头,微笑着说:“姬君的术法虽然短暂,却十分美丽呢。那些四散的光点,如同夜空中的流星雨一般。”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注意到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灵力光点。
它们在雨水中微微发光,缓缓飘落,确实美得令人屏息。
“啊,真的...”
“好像萤火虫...”
“好漂亮...”
“小老虎也很喜欢……”
光点还未完全消散,积聚的雨水顿时倾泻而下,但在落到她身上前,刀剑男士们已经默契地围成一圈,为凌笑笑挡住了大部分雨水。
“真是的,大人太乱来了!”清光一边抱怨,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歌仙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真正的油纸伞,举过凌笑笑头顶:“虽不风雅,但总比大人淋雨强。”
就连山姥切也默默递过来一块干布——虽然是他平时用来裹自己的那块,但心意令人感动。
长谷部仍然扶着凌笑笑,眉头紧锁:“您总是这样不计后果地使用灵力。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凌笑笑看着他担忧的表情,心里既温暖又愧疚:“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想...让大家不要淋雨...”
三日月温和的声音响起:“姬君的心意,我们都感受到了。但您的安康,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凌笑笑抬头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刀剑男士们,他们一个个虽然被雨淋得湿透,却都关切地看着她。
那一刻,凌笑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眶有些发热。
“谢谢你们...”她听见自己轻声说。
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下可好,长谷部立刻如临大敌:“大人怕是受凉了!请立刻回屋休息!药研,准备姜汤!烛台切,做点暖身的食物!”
于是,在刀剑男士们的前呼后拥下,凌笑笑被“押送”回房间,裹上厚厚的被子,面前很快堆满了各种驱寒物品。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本丸内却暖意融融。
她看着忙前忙后的刀剑男士们,忍不住笑了。
也许下次还是用普通雨伞比较好——
但那一刻为大家撑起灵力伞的成就感,以及看到他们为她担心的温暖,都是真实而珍贵的。
不过这个想法在喝下药研特制的超辣姜汤后立刻动摇了——
也许、可能、大概...下次真的不该这么乱来了?
“大人,请再喝一碗。”药研推着眼镜,手里拿着第二碗姜汤,镜片反着光。
凌笑笑:“......”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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