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碰上核心的瞬间，整片虚空像是被人按了暂停。江么的手指开始发灰，一缕一缕地变透明，像是被风吹散的烟。他能感觉到魂体在往外飘，可手里的斩轨剑不能松。
系统血字直接怼在眼前：【外力干涉致因果线断裂，本次斩击成功率32%】
“三成？”江么咧嘴，牙缝里都是血沫子，“那也得干！”
他咬破舌尖，疼得眼前一黑，但脑子清醒了。这招还是穆映雪教的，说人快散架的时候就得靠疼撑着。他把最后一点“轨断”之力压进剑身，不让剑尖偏半寸。
穆映雪刀势还没收回来，一看江么这模样就知道不对劲。她立马转身，一刀插地，另一只手直接拍在江么后背。
“撑住！”她吼得脖子青筋直蹦，“老娘还没让你死！”
一股热流顺着她掌心灌进来，江么差点跪下去。这不是普通的灵力，是双生咒本源，拿命续的。他想推开她，可动不了。
鬼婆婆冷笑一声，骷髅杖高举，绿光像烧沸的油往头顶聚。她左手的长老令滴溜溜转，金光越来越刺眼。
“你们以为这是修正？”她声音撕裂，“这是亵渎！天轨早就该塌了！”
就在她落杖前一秒，穆映雪眉心朱砂纹猛地一亮，背上龙印也跟着震了一下。两股力量撞在一起，金光从她额头射出，不偏不倚打在长老令上。
“咔。”
令牌转速慢了一拍。
江么抓住这空档，全身力气往上提，斩轨剑狠狠往下压！
“轰——”
核心裂了条缝，星光像血一样喷出来。整个光茧抖了三抖，裂缝边缘开始收缩，又马上弹开，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挣扎。
鬼婆婆踉跄后退，左眼黑布“啪”地炸开，露出一只灰白带尸斑的眼球，眼珠还在转，但已经腐烂了。
“命瞳？”江么喘着气，“你拿活人眼睛炼法宝？”
他催动鬼瞳往她体内扫，一眼就看到她心口缠着一块玉佩残片——月牙形，边缘有裂痕，正是他七岁那年丢的江府嫡子信物。
“哟。”江么笑了，“原来你是咱家老仆人？偷东西还偷出执念来了？”
鬼婆婆浑身一抖，绿焰“呼”地窜起来：“我不是奴才！我是傩族圣女候选人！是你娘勾结皇族，害我夫君被封进地脉当命官残魂！”
穆映雪瞪大眼：“所以你当年诅咒我娘，叛族学禁术，就是为了复活一个早该烂透的鬼？”
“对！”鬼婆婆癫狂大笑，“只要毁了天轨，命官就能重临人间！天下大乱？万鬼横行？关我屁事！我要的只是他回来！”
江么冷了脸：“你不是想救他，你是想拉全世界给你陪葬。”
他抬手，斩轨剑悬在半空，剑尖对准鬼婆婆心口：“阎王不管我作死，可今天，我替天轨清垃圾。”
鬼婆婆怒吼，骷髅杖往地上一杵，百道黑影从虚空裂缝里爬出来，全是歪着头、断胳膊断腿的人形，脸上糊着血，嘴里发出“嗬嗬”声。
“阴阵！”穆映雪低喝，“她要自爆祭品拖我们下水！”
江么看了一眼，全是黑市失踪的活人，被她拿去喂怨气的。他没说话，直接松手倒地。
“江么！”穆映雪回头。
“别慌。”他躺平，闭眼，“我给自己找条后路。”
魂体已经虚了三成，整个人轻得像要飞走。可就在濒临彻底消散的刹那，系统界面闪了一下：【濒死状态下可预载“轨断·二段”】。
“成了。”他咧嘴一笑，嘴角全是血。
穆映雪反应极快，往前一步，双刀插入地面，双生咒金光顺着刀身铺开，形成一圈赤金结界，把那些怨灵挡在外面。她膝盖一弯，差点跪下，但硬撑住了。
“江么！”她喊，“你要是敢真死，我把你坟头铲平！”
“放心。”他坐起来，背靠她后背，“我死也得等你还我糖葫芦钱。”
两人就这么背靠背坐着，中间腾起一道金线，从双生咒连到斩轨剑。剑身开始发蓝，剑锋直指鬼婆婆。
鬼婆婆绿眼暴突：“你们……不可能完成合鸣！双生咒需要绝对信任！你们这种废物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斩轨剑“嗡”地一声腾空而起，剑身缠满金光，剑尖对准她心口。
“闭嘴。”江么抬手，“我们不信天，不信命，还不许信彼此？”
穆映雪冷笑：“老太婆，你活得太久了，久到忘了什么叫搭档。”
鬼婆婆咆哮，举起骷髅杖就要拼死一搏。她身后百名怨灵开始膨胀，皮肤发黑，眼看就要炸。
江么手指一勾，斩轨剑调转方向，不冲她，而是劈向她脚下的空间裂缝。
“你想同归于尽？”他咧嘴，“那我先把你站的地给砍了。”
剑光落下，裂缝“咔”地裂开，鬼婆婆脚下失稳，半个身子陷进去。她拼命挣扎，长老令金光乱闪，但结界压制太强，一时出不来。
穆映雪趁机收回双刀，一手扶江么肩膀，一手抹掉嘴角血迹。
“还能动？”她问。
“能。”江么晃了晃脑袋，“就是魂有点飘，得抓个东西定住。”
“抓我腰带。”她说，“别摸别的地方，不然真阉了你。”
江么嘿嘿笑：“你骂我的时候最可爱。”
“闭嘴。”
鬼婆婆在裂缝里嘶吼：“你们拦不住我！只要天轨还在，我就有千次机会！我会杀了你们，我会毁了所有血脉继承者！江么！穆映雪！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江么抬起手，斩轨剑再次悬空，剑尖缓缓下压，对准她头顶。
“老太太。”他说，“你说你恨命运不公，可你干的事，比命官还脏。”
穆映雪握紧他的手：“一起？”
“一起。”
金光顺着双生咒涌上剑身，剑锋离鬼婆婆头顶只剩一寸。
她的绿眼疯狂转动，长老令出现裂痕，黑雾溃散，怨灵群被结界压回虚空。
江么的右臂金链已经爬到脖颈，烫得皮肉发焦。穆映雪嘴角又溢出血，但她没松手。
鬼婆婆抬头，盯着他们，忽然笑了。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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