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夜袭计划
竹林里那阵邪风,把萧景珩几个吹得透心凉。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萧景珩把那块“家传宝贝”玉佩攥得死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私会的事儿被她捅出来,比当众挨戒尺还让他难受,像是被人扒了底裤。
谢允之摇着扇子,眼神沉得能拧出水。他那些引以为傲的算计,在这女人面前就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陆沉舟憋着一股邪火没处发,一脚踹飞了路边的石子。
最惨的是赵无咎,他总觉得沈清弦最后那句话,“别总劳烦别人替你‘捡’”,那“别人”就是在点他之前撒泼打滚求饶的事儿,臊得他头都抬不起来。
“反沈联盟”再次灰头土脸地缩回了萧景珩的豪华斋舍。
“砰!”
萧景珩把玉佩狠狠拍在桌上,红木桌子都震了三震。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梗着脖子低吼,“打,打不过!阴,阴不过!说,说不过!她他妈是老天爷派来专门克小爷我的吧?!”
陆沉舟闷声接话:“跟个鬼似的,啥都知道。”
谢允之没吭声,指尖一下下敲着桌面,脑子转得飞快。硬碰硬肯定不行了,那女人的身手和那邪门的“无所不知”,让他们所有小动作都成了笑话。可就这么认栽?他谢允之从小到大,还没在谁手里吃过这种瘪!
“要不……”赵无咎缩在角落,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咱……咱服个软?我看沈博士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放屁!”萧景珩眼一瞪,“让小爷我跟她服软?除非我死了!”
他喘着粗气,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猛地停在谢允之面前:“谢狐狸,你点子最多!赶紧想个辙!必须想个万无一失的辙!这次要是再不成,小爷我……小爷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放出个狠屁来,显然是心里也虚了。
谢允之抬起眼,眸光暗沉:“明的不行,暗的也被她识破。如今看来,只能兵行险着了。”
“险着?多险?”萧景珩来了精神。
谢允之压低声音:“她不是无所不知么?那我们就干一票大的,在她‘知道’的情况下,逼她不得不就范!”
“说人话!”
“夜袭。”谢允之吐出两个字。
萧景珩和陆沉舟都是一愣。
“还去?!”陆沉舟眉头拧成了疙瘩,“上次的渔网冷水没吃够?”
“此一时彼一时。”谢允之冷静分析,“上次是我们潜入,被她反制。这次,我们换个方式。”
他目光扫过三人:“我们不伤人,也不毁物,更不靠近她。我们只需在她院子外头,制造足够大的动静——敲锣打鼓,喊打喊杀,装作有贼人或者……‘鬼怪’入侵。”
萧景珩眼睛慢慢亮了:“把她吓出来?”
“没错。”谢允之点头,“深更半夜,女子独居,听到外面这种动静,必然会惊慌出门查看。只要她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看到是我们……呵,她这脸面,还能挂得住?国子监还能容得下她?”
“妙啊!”萧景珩一拍大腿,兴奋起来,“到时候我们就说……就说我们是巡夜,听到动静赶来保护的!她还能说我们什么?”
这计策够损,也够直接。不跟她玩弯弯绕,就用最无赖的方式,逼她自乱阵脚。
陆沉舟想了想,也觉得这法子比之前那些靠谱,至少不用正面跟她交手,便点了点头:“行。”
赵无咎快哭了:“还、还要去啊?能不能……”
“不能!”萧景珩一把揪住他衣领,“四大天王,缺一不可!你小子再敢怂,小爷我先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鬼哭狼嚎’!”
计划一定,几个人立刻分工。
萧景珩负责总指挥兼主要“演员”,负责在院外叫得最响。
陆沉舟力气大,负责敲一面不知道从哪个杂物间翻出来的破锣。
谢允之心思缜密,负责望风和把握时机。
赵无咎……负责在旁边抖和必要时一起嚎两嗓子,充当气氛组。
工具也准备好了:破锣一面,蒙面的黑布四条,还有一挂准备用来制造混乱鞭炮,最后被陆沉舟否决了。
“子时动手!”萧景珩摩拳擦掌,眼底闪着报复的快意,“小爷我这次一定要让她好看!
月上中天,子时将至。
国子监陷入沉睡,万籁俱寂。
四道黑影,再次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沈清弦的小院外。这次,他们学乖了,没敢再翻墙,只远远躲在院墙外的树影里。
院子里黑漆漆的,依旧没有任何声息。
“准备好了吗?”萧景珩蒙着面,压低声音问,激动得手心有点冒汗。
另外三人点了点头,赵无咎点头的频率跟啄米似的。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给陆沉舟使了个眼色。
陆沉舟举起破锣,运足了力气——
“哐——!!!”
一声刺耳至极的锣响,猛地撕裂了夜的宁静,惊起了不远处树上的几只宿鸟。
与此同时,萧景珩扯着嗓子,发出一种既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动物的怪叫:“嗷呜——有贼啊!抓贼啊!!”
谢允之在一旁冷静地补充(用变了调的声音):“好像往女博士院子那边去了!”
赵无咎闭着眼,跟着胡乱嚎:“啊——救命啊!”
哐哐哐!
嗷嗷嗷!
啊啊啊!
几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在这深夜里,确实够惊悚,够混乱。
四个人一边制造噪音,一边紧紧盯着那扇依旧紧闭的院门,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快出来!快被吓出来!
他们几乎能想象到,下一刻,那女人惊慌失措、披头散发、可能只穿着寝衣就跑出来的狼狈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锣敲得手都快麻了,嗓子都快喊哑了。
院子里,却依旧……死寂。
别说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了,连盏灯都没亮!
仿佛那院子里根本没人,或者……里面的人睡死了过去。
“哐……”陆沉舟敲锣的动作慢了下来,有点懵。
萧景珩的怪叫也卡在了喉咙里。
这……这不对劲啊!
就算她再镇定,听到外面这么大动静,总得有点反应吧?
谢允之眉头紧锁,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
“吱呀——”
院门,突然从里面被缓缓拉开了。
四个人瞬间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去——
沈清弦站在门口,身上穿戴得整整齐齐,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脸上,那双眸子比月色还亮。
她手里,没拿戒尺,也没拿任何武器。
只是拎着一面……小巧的铜锣?看样式,比陆沉舟手里那个破锣精致多了。
在四道呆滞的目光注视下,沈清弦不紧不慢地举起小铜锣,拿起一个小锤。
“铛——”
她敲了一下,声音清脆,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然后,她看着他们,用那把能冻死人的嗓音,慢条斯理地开口:
“三更半夜,”
“聚众喧哗,”
“扰乱秩序。”
她顿了顿,目光在他们手里的破锣和蒙面布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演技浮夸,”
“道具粗糙。”
“下次若还想玩……”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铜锣,发出“铛啷”一声轻响。
“记得,找个好点的师傅。”
说完,她后退一步,“砰”地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院门。
门外,四个蒙面人,如同四尊被点了穴的雕像,在寒冷的夜风中,彻底石化。
只有那面破锣,从陆沉舟僵硬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最后的、耻辱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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