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子,范柔柔的身子彻底养好了,凤仪宫的“疯批”育儿风格也随之全面升级。
别的嫔妃出了月子,是忙着打扮自己,争宠固宠。范柔柔倒好,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那宝贝儿子,连同摇篮一起,搬进了她的“自耕园”。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自耕园”里一片生机勃勃。新翻的土地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萝卜苗探出了绿油油的脑袋,辣椒秧上挂着白色的小花,黄瓜藤顺着架子卖力地往上爬。
范柔柔将小念柔的摇篮放在一棵石榴树下,那里阳光正好,又不直晒。
她自己则换上一身宽松的粗布衣裳,戴上草帽,拿起她那把专属的小锄头,开始在菜畦里忙活。
小念柔躺在摇篮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花香和泥土的气息混在一起,比宫殿里沉闷的熏香好闻多了。
范柔柔一边用小锄头松着土,一边头也不回地跟摇篮里的儿子“聊天”。
“念柔啊,你看见没?这叫萝卜,长在土里,白白胖胖的,将来你也要长这么结实。”
小念柔咿呀一声,吐了个奶泡泡,像是在回应。
范柔柔来了兴致,指着另一边的辣椒秧:“那个,是辣椒。看见它开的小白花了吗?等过阵子,就能结出红彤彤的辣椒了。人啊,就得像这辣椒,外表看着不起眼,内里得有股子辣劲儿,谁都不能小瞧了去!”
她锄掉一棵杂草,随手扔进筐里,又指向旁边的黄瓜藤。
“还有那个黄瓜,它得顺着杆子往上爬,才能晒到太阳,结出又直又脆的黄瓜。做人也是一个道理,得找对方向,才能步步高升……哦不对,才能茁壮成长!”
小桃和李嬷嬷站在不远处,一个端着水,一个备着干净的尿布,两人面面相觑,表情一言难尽。
小桃压低声音:“嬷嬷,娘娘这是在……给刚满月的小皇子上‘农业启蒙课’?”
李嬷嬷叹了口气,眼神里却透着几分无奈的纵容:“总比在宫里闷着强。你看小皇子,出来吹吹风,多精神。”
用萝卜比喻结实,用辣椒比喻骨气,用黄瓜比喻人生方向……这育儿经,传出去怕是又要惊掉一地下巴。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凤仪宫的“疯批”育儿法,成了宫人们私下里最热门的话题。
“听说了吗?皇后娘娘把小皇子殿下搬到菜园子里养了!”
“何止啊!我亲耳听见,娘娘对着皇子殿下讲什么‘辣椒精神’、‘黄瓜哲学’!”
“我还听说,娘娘不给皇子殿下唱安神曲,天天哼她自己编的‘拔草歌’!调子怪得很,词儿也简单,就一句‘拔呀拔呀拔杂草,坏蛋全都拔光光’!”
宫人们议论纷纷,有觉得新奇的,有觉得荒唐的,更多的,是觉得这位皇后娘娘,真是疯得越来越有水平了。
这股风,很快就从后宫吹到了前朝。
几个迂腐的老臣听闻此事,气得吹胡子瞪眼,第二天早朝,御史张诚就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持玉笏,声色俱厉。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皇后娘娘乃国母,母仪天下,言行当为表率!然,皇后娘娘竟将襁褓中的皇子置于田间地头,与乡野农妇无异,日日灌输鄙俗之言,此举……此举有损皇家体面,于皇子教养大大不利啊!”
张诚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皇子乃国之储君,关乎社稷未来!岂能如田间顽童般教养?恳请陛下下旨,劝诫皇后,将皇子交由太傅预备教导,三岁启蒙,诵读《三字经》、《百家姓》,五岁学《论语》、《孟子》,行君子之道,养浩然之气!”
龙椅上,李承稷听着他滔滔不绝的陈词,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头发紧。
等那张诚终于说完了,正一脸正气地等着皇帝的嘉许,李承稷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哦?依张爱卿之见,朕的太子,该如何教养?”
张诚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以为皇帝听进去了,连忙躬身道:“回陛下,当由翰林院择德高望重之大儒,为皇子启蒙,远离乡野鄙俗,亲近圣贤文章……”
“行了。”
李承稷不耐烦地打断他,两个字,像冰块一样砸在金殿上。
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扫过底下所有大臣,声音陡然转冷。
“朕倒是想问问张爱卿,你四书五经读了不少,张口闭口圣贤之道。”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咬得极清。
“你可知,你方才说要让皇子远离的萝卜,是长在地上,还是地下?”
张诚一愣,嘴巴张了张,没答上来。
李承稷的目光更冷了。
“你可知,一亩良田,能产多少粟米?够几口之家果腹?”
张诚的额头开始冒汗,脸色由红转白。这些东西,书上可没写过。
李承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回荡在整个太和殿。
“你又可知,如今京郊的百姓,一户人家,有几亩薄田?够不够他们交了税赋,再养活一家老小?”
“朕的皇后,在教朕的儿子,什么是根本。而你,张爱卿,”李承稷盯着他煞白的脸,一字一句地问,“连衣食之本都茫然不知,也配来教朕,如何教养太子?”
一连三问,问得那老臣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李承稷冷哼一声:“自己都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还敢来教朕如何教儿子?皇后说的没错,皇子不接地气,不辨五谷,不知民间疾苦,读再多圣贤书,将来也是个祸国殃民的昏君!”
他站起身,一甩龙袖,掷地有声:“此事,无需再议!朕以为,皇后的教养之法,甚好!朕还要下旨,在‘自耕园’旁边,再为太子开辟一处‘启蒙园’,让他从小就跟着皇后,学学怎么种地!退朝!”
说完,不顾底下大臣们惊掉下巴的表情,径直离去。
他得赶紧去凤仪宫看看,柔柔今天又给儿子讲了什么“新道理”。
李承稷来到“自耕园”时,正看见范柔柔抱着小念柔,指着菜地里一只慢悠悠爬过的七星瓢虫。
“宝宝你看,这个叫瓢虫,是益虫,它专门吃蚜虫,保护我们的菜苗。所以我们不能伤害它。”
她又指着一片叶子上的一条青色毛毛虫说:“这个,是害虫,它专吃菜叶子,要把我们的菜都吃光了。所以,对待害虫,就得像这样……”
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捏起那条毛毛虫,毫不犹豫地扔到了地上,用脚尖碾了碾。
“……除恶务尽,不能心软。”
李承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和那句“除恶务尽,不能心软”,竟觉得,她不是在教孩子认识昆虫,而是在教他最简单,也最深刻的为君之道。
——亲贤臣,远小人。
他走过去,从范柔柔手里接过已经有些犯困的小念柔,在他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
“柔柔,你教得很好。”他由衷地赞叹道。
范柔柔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本宫的育儿经,可是独门绝学,一般人学不来。”
李承稷看着她那副小狐狸似的得意模样,忍不住笑了。
他抱着儿子,范柔柔靠在他的肩上,一家三口,就这么站在菜园边,看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远处,宫人们看着这幅景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位“疯批皇后”的育儿经,怕是要成为大夏朝最独特,也最管用的一本“治国天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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