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溪只好下车,临走时,仍忍不住劝说:“楼主……”
“师姐,您该走了。”姚纤说完,黄恙将车门拉上,杜云珂扬起马鞭,轻轻拍打马屁股,在秋溪的注视下,马车从她面前缓缓离开。
一阵凉风刮过,电闪雷鸣,马车进入姚府,茹草早早在此等候,此时坐在马厩台阶上,一双手捧着下巴,手肘抵在大腿上,昏昏欲睡。
听着马车的声音,她立即来了精神,起身看着回府的马车,待马车停好后,立刻走过了过去:“三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青宁苑。”
“好,云珂,你陪我去,黄恙,你先回采和苑。”
“是。”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茹草在一旁等候,待姚纤下车后,行一礼,在前带路。
青宁苑今日气氛诡异,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或是说是表面上的欢声笑语,青桥旁的赏水亭空无一人,倒是主屋的灯亮着。
许久不见的吴婆在青桥上,见到姚纤,迅速行礼:“三小姐,老夫人在屋里,请随老奴往屋里走。”
正是傍晚时分,这个时间是姚府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姚纤不认为自己会是其中一员,毕竟她跟姚家早就撕破脸皮,所以肯定有其他事。
她跟着吴婆身后缓缓向前走,吴婆小声说着:“大小姐怀孕了,她说是您下的药?”
姚纤微微点头,吴婆已经推开主屋的门:“老夫人、老爷、三小姐到了。”
屋中气氛微妙,姚纤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姚思?连绵不断地啜泣声,一边哭一边说:“父亲,是女儿的错,女儿也没想到姚纤竟跟太子下药,当时只想去关心一下太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怎么敢的?”老夫人重重拍打身旁的红木桌,将桌上的白瓷茶杯打到地上,“平时我们纵容她也就罢了,哪能等她来伤害我们自己人,儿啊,她是你的女儿,你必须好好管教她,哪怕遍寻天下高手,将她弄死,也是为天下除害!”
“祖母,我怎么不知道,我的死竟是为天下除害?”听到这,姚纤忍不住出声,环视屋中坐着的人,笑出声来,“呵呵,人还挺齐的,父亲,你想我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件事天下皆知,你想杀我,难道还需要理由?”
姚文学坐在椅子上,没吱声,现在看到姚纤,就会想起那只手掐住脖子的感觉,天下能人异士众多,武功高强者也不少,从未感觉到力气是从皮肤钻进身体,而不是直观感受。
一旁正在哭的姚思?看到姚文学的沉默,停止哭泣,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父亲?”
闻言,姚纤转身看向姚思?:“大姐,恭喜你啊,怀了太子的孩子,妹妹想,你过不久就会当上太子良娣了,虽不是梦寐以求的太子妃,至少在未来还有机会升升位份。”
出言讽刺一番,姚纤也不打算解释,这群人偏听偏信,她哪怕将死人说活,他们也不会信,因此她缓缓行一礼:“如此,纤纤便离开了。”
无人敢出声阻拦,当她正要跨过那道门槛,一盏茶杯在她脚边破碎,热茶绽开导致她感觉到烫。
姚纤回头,盯着高坐上的姚老夫人,笑出声:“祖母,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很长?”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姚老夫人大声咆哮,盯着姚纤的眼睛没来由地恐惧。
姚纤转身,一步一步朝姚老夫人走去:“人有很多死法,但我见过最残忍的来自于动物,尤其是老死的长辈,可果子孙的腹。”
她就这么站在姚老夫人面前,背挺得直直的,一只手死死捏住旁的白瓷茶壶,片刻后茶壶碎裂,里面滚烫地茶水四处飞绽,大部分落到姚老夫人身上,导致她大声尖叫。
“下次找我、我娘、我哥的麻烦,那就掂量掂量后果。”
说罢,姚纤转身就走,刚跨过门槛,转身看向姚思?:“孩子的事,明天整个上京乃至天下都会渐渐知道。”
诬陷我?做梦。
姚纤快步离开青宁苑,路过吴婆身旁,让杜云珂给了几粒碎银。
回到采和苑,陆惋吃完饭,在习文的帮助下练习走路,这些天她不仅能下床,还能走上一刻钟,只是长久未下床走路,竟像婴儿般走路姿势不仅奇怪,且无法保持平衡,若非习文帮助,她早摔的头破血流。
刚巧见到姚纤进来,便让习文扶她过去:“纤纤,晚饭吃过了吗?”
“还没呢,”姚纤回到,“女儿裙摆被茶水沾湿了,得去换一身。”
“嗯,去吧,等娘腿完全好了,给你做最拿手的绿豆糕,正巧在夏季,吃了下火。”
“好。”
这些日子,姚明钰也开始练武了,身边有两个高手,平时没事儿干,也乐意教他,三个人的关系不像主仆,倒像是兄弟,偌大的采和苑终于有了些人气。
要是父亲跟其他父亲一样,重视儿女,就不会让姚明钰住在后院,而是在前院帮他干活,带着出去应酬。
不过没关系,姚纤认为哥哥定能高中,她换了一身衣裳,去往餐厅吃饭,由于提前说过不用等她回来一起吃,所以大家都吃过了,只有黄恙、杜云珂陪着姚纤用餐。
刚练完走路的陆惋,摇摇晃晃地走进餐厅,拉了张椅子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对绿玉髓手镯,放到桌上:“这是娘的嫁妆,这些年在姚府,府里吃喝用度都用的娘的,娘能保下 也就这对镯子,以及你哥哥,这镯子娘怕再不给你,也没了。”
姚纤接过玉镯,将它们套入手腕,笑着说:“娘,您看,刚好合适,”原是欢喜着,忽然变了副模样,“您说姚府吃穿用度全用您的嫁妆?”
陆惋微微点头,不知姚纤为何突然这么问。
“现在还在用吗?”
陆惋点头:“你父亲是寒门高中,没什么家底,要想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光靠他那些微薄的俸入自然不够,王云霞与她两个女儿穿金戴银,上京时兴的,她们都要,自然花的多。”
姚纤没说话,等到饭吃完,等到餐具与剩饭剩菜收下去,等到屋中只剩下她与娘亲,便笑了:“花着您的嫁妆,却对您跟哥哥不闻不问,还给我冠上灾星命,好得很啊。”
那一刻姚纤是有杀心的,江湖事江湖办,但姚文学是朝堂的大官,那就只能以朝堂事来办了。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天命龙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