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血溅射到姚纤脸上,地下黑暗,她看不清伤到了对方哪个地方,只能通过血的迸溅出的量判断,应该是割到筋脉,否则不会溅出如此多的血。
眼眶似乎也进了血,不适感让她眨了眨眼,伸手抹了一把,血是臭的,那种老鼠血般的臭味,闻着犯晕。
姚纤往后走了三步,甩甩头令自己清醒,眼前一片漆黑,忽然有了昏黄的烛光,抬头看,是肖青与李忝举着火把关心地看着她。
“怎么了?”李忝伸出一只手,将手背搭在她的额头上,随后又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不烫呀。”
“那我们赶紧上去吧。”肖青催促着,转身就走。
姚纤感觉疑惑,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错误。
“唉。”
一声上了年纪且沉重的喘息声钻进他们耳朵,姚纤看着那名壮硕只穿着里衣的男人起身,在昏黄的烛光下,缓缓朝他们走来。
眼前两个男人却疑惑的看着彼此,肖青问:“哪儿来的喘息声?”
“后面。”姚纤说着,看到他们转头,原以为他们看见了,竟直直走过去,甚至穿过那名壮硕的男人。
“之前是有一个男人在这儿的,可忽然就消失了,”李忝指着不远处,回头看姚纤,张张嘴,“诶,他什么时候过去的?”
“什么?”肖青转头,看见男人举着手,机械地向下移动。
这次换姚纤疑惑了:“你们能看见?为什么我看不见了?他在哪?”
这一次换姚纤疑惑了,她眨眨眼,往左走三步,李忝与肖青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她身前高处。
“往你右边跑,肖青你站在这儿别动,看到什么就告诉我们。”李忝大声喊,捡起地上被时间锈蚀的长剑朝姚纤所在方向冲过去。
“好,”肖青慌忙回答,看着男人渐渐隐下去的身影,愣住,“怎么回事?我动都没动,怎么又看不见他了。”
“我看到了!”姚纤大喊,迅速向身后的墙往上爬了半丈,紧跟着向后仰,踩着男人的肩膀朝赶过来的李忝跳过去。
李忝赶紧伸出双手将她接住,两人一抬头,男人的身影消失了,三人举着火把到处寻找,此处空间巨大,像修得像是粮仓,巨大的顶下只有着一个男人。
火把的光是有限的,没办法将整个空间照亮,三人不知不觉走到一起,背对背走动。
“总觉得不太妙,你们想想,这里可是地下,没吃没喝的,怎么可能有人在此生活,这个人神出鬼没的,估计就不是人。”
肖青说着,为了自己的想法得到认可,一双眼睛在火把的光芒下,真诚地盯着姚纤与李忝,没得到他们两人的回答,反倒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他们被黑暗淹没,才再次开口:“怎么回事?你们要是不同意我的观点,也别丢下我独自走了呀!”
姚纤抿嘴无语,迅速朝只剩下光的肖青冲过去:“没打算丢下去,难道你没发现,正在移动的是你自己,而非我们?”
走到近前,李忝、姚纤各伸出双手,抓住肖青伸出来的手,两股力量在肖青身上用尽,他疼得求饶:“别拉了,别拉了,求求你们,我的腰快断了,我可不想像夜市里那些人一样,死都没个全尸。”
话落,李忝、姚纤同时收回手,他们加快速度来到肖青后面,举着火把查看到底是谁在拽他,又打算把他带到哪儿去。
什么都没看着,只看到肖青的身体凭空横在空着,毫无借力,姚纤与李忝因诧异,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伸出手触碰肖青腰部。
有东西,没温度,没有弹性的触感,能将肖青抱起且移动的只有那个男人,李忝、姚纤两人同时将腰上的匕首拔出,朝刚刚触碰的地方刺去,用了力,又眼睁睁看到匕首快插进肖青身体,又拼尽全力停下。
肖青看不见后面,没想到刚刚就差一点儿便死在自己人手里,一双眼睛往上盯了半天,指着一处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门,嘀咕着:“你们没看到那扇门吗?”
“什么门?”李忝问,与姚纤同时抬头,没看到门,但看到有什么东西往下落,光线照不到那边,只能看到淡淡的黑影。
而他们三人正巧停在这黑影下面,随着第一抹黑影朝他们砸来,姚纤下意识伸手接,触感奇怪,便拿着火把去照,一个人掌,切面不整齐,像是被生生扯下来的。
“哎哟喂!”肖青大喊一声,姚纤面前伸过来一只大手,抢了她手里的断掌。
她还在疑惑,身后传来嘎嘣嘎嘣声,那瞬间,她感觉全身毛发竖起来,鸡皮疙瘩与寒风裹着心脏,一股血腥味钻进她鼻子,嘴微张,恶心得感觉再次出现。
她曾见过兽吃人,但与现在不同,转身想离开,一根指骨被用力吐出,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骨碌声。
“他在吃什么?”李忝瞧着姚纤不对劲,颤着声问,他只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
话说完,听到咕噜声便蹲下去,借着火把的光看到个白白的还带着血肉的骨头,疑惑同时将骨头捡起来,仔细观察片刻,愣住:“他想吃我们?”
远处,肖青走过来,瞧着他手里的指骨:“原来暗河是这般作用,我说死的人为什么全丢进暗河,难道是用来养这个家伙?”
他看不见人,眼神飘忽不定便是这个原因,三个人凑在一处,彼此看一眼,头顶传来极大的声响,他们抬头看,残肢断臂呜啦啦一片落下来。
三人默契地往三个地方跑,尸体乱七八糟地叠在一块,几乎没有全尸,听着嘎巴嘎巴的声响,三人同时看去,男人的隐身似乎消失了,此时正坐在光中,享受着美食。
他的眼睛被一片黑布蒙着,黑布很透,某个角度能看见他的眼窝,没有眼球,鼻子被削了,能看见最深处的构造,没有嘴唇,却有一副铁齿钢牙,咬碎骨头完全不在话下。
他的双手双脚绑着铁链,跟着他的动作晃动,神奇的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两个琵琶骨穿了铁钩,没有血涌出,这些铁链看似禁锢他的自由,其实他一直是自由的。
只不过这一幕着实骇人,这些人死了,却都是刚死不久,就像人吃鸡,讲究一个新鲜,三人不约而同得到同一个结论,眼前人不似人。
趁着他进食,三人迅速起身寻找往下或者往上的通道,来的路不能再走了,已经有尸体顺着楼梯滚下来了,下一步这鬼魅便会走过去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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