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无空借着前冲之势,如同一条蓄势已久的致命毒蛇,在临近三人的刹那,猛地一蹬马镫,整个人从狂奔的马背上腾身而起!身形在空中舒展,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
他五指箕张,那对淬炼多年的精铁利爪萦绕着锐利的罡风,在烈日下闪烁出令人心悸的致命寒芒,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取孟玉楼那白皙脆弱的咽喉!
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仇恨、屈辱与癫狂的力量,快、准、狠,势要一击斩下那令他嫉恨交加的美丽头颅!
“休得伤人!”牛东目眦欲裂,怒吼声如同炸雷!他猛地跨前一步,手中腰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森寒光幕,倾尽全力横空拦截!刀风呼啸,显示出他扎实的功底和拼死护主的决心!
“铛——啷!!!”
一声刺耳欲裂、远超寻常兵器碰撞的金铁爆鸣骤然炸响!火星如同炽热的烟花般在两人之间的狭小空间内疯狂炸开!
然而,简无空这凝聚了毕生功力与无尽怨恨的亡命一击,其力量之狂暴、势头之猛烈,远远超出了牛东的预估!
牛东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几乎不可抗拒的恐怖巨力沿着刀身汹涌传来!虎口崩裂,鲜血飞溅!那柄百炼精钢打造的腰刀,竟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呻吟,刀身肉眼可见地扭曲、变形!
“呃!” 牛东胸口如遭重击,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正面撞中,双脚瞬间离地,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数米之远!
“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官道坚硬的碎石地上,尘土飞扬,一时竟难以爬起!
障碍清除!简无空眼中凶光大盛,去势丝毫不减!
那索命的乌黑铁爪,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阴影和刺鼻的腥风,继续以抓向那花容失色、惊骇欲绝的孟玉楼!
就在这电光火石、生死一线的刹那!
一道身影,精准无比、冷静异常地横移一步,如同最坚固可靠的壁垒,沉稳而坚定地挡在了孟玉楼的身前!
正是王伦!
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惶,唯有冰封般的沉静与掌控一切的冷漠。
只见他宽大衣袖看似随意地一抖!一具造型异常精巧、通体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机括森然的短小弩机,已然稳稳擎在手中——正是当夜于无声处射杀韩七的夺命凶器!
嘣!!!
没有丝毫犹豫,王伦精准而冷酷地扣动了悬刀!
一声短促、尖锐、极具穿透力的弓弦颤鸣!
一支通体黝黑、短小精悍、闪烁着死亡寒光的三棱弩箭,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蝎猛然甩尾,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死亡黑线,激射而出!
简无空人在半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正是最为尴尬、避无可避的时刻!
“糟!” 死亡的冰冷寒意如同毒蛇瞬间攫住他的心脏!他瞳孔骤缩成针尖,凭借多年厮杀练就的本能,极限地扭动腰身,试图避开要害!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利器入肉声,紧接着是细微却无比清晰的骨裂声!
那支三棱破甲弩箭,狠狠地扎进了他左胸锁骨下方寸许之处!锋利的箭簇瞬间撕裂衣物、皮肉,带着恐怖的动能,深深嵌入甚至击碎了锁骨下缘的骨头!
“呃啊——!” 简无空发出一声凄厉非人的惨嚎!
他的扑击之势被这沉重一击硬生生打断,整个人“嘭!”地一声,重重砸在官道地面上,激起大片尘土!
左胸伤口处,鲜血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喷泉,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衣襟。
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半边身体几乎瞬间失去知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让他窒息!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到了那支深深嵌入自己左胸的短箭——
那熟悉的黝黑箭杆、冰冷致命的三棱箭簇…与当夜夺走韩七性命的那支,一模一样!
“是…是你!!”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的眼眶死死盯着持弩而立、面色冷峻的王伦!
那目光中的怨毒、惊骇、不甘与彻骨的仇恨,足以焚山煮海!
“射杀韩七的…就是你!!”
同时,王伦的脸型与海捕文书上的形象高度重合。
“不…你不是什么东京来的王公子!你是…梁山的魁首…王伦!!!”
就在这时,挣扎爬起的牛东,双眼赤红,怒吼着再次扑将上来!
他将全身的怒火与力气灌注双臂,那柄已然弯曲的腰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劈向简无空毫无防护的后背!
噗嗤——!咔嚓!
刀锋狠狠切入皮肉!伴随着更令人心悸的骨裂声!
虽然因刀身弯曲和简无空濒死前的本能侧身,未能将其彻底劈开,但那沉重的刀锋依旧深深斩入了肩胛骨与脊椎之间的肌肉群,甚至重重地砍裂了肩胛骨的边缘!
一道深可见骨、皮肉恐怖翻卷的巨大伤口瞬间在他后背绽开!鲜血如同压抑已久的喷泉,狂飙而出,瞬间染红了他整个后背,景象惨烈无比!
“噗——!” 简无空再次狂喷出一大口鲜血,意识几乎涣散。
恨!焚尽五内的恨!
“不!我不能死!韩大人…大仇未报…王伦…我恨啊!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报仇!!!”
这疯狂的念头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脑中爆发!支撑着他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意识!
那匹受惊的驽马正在不远处焦躁地打着响鼻,蹄子刨着地面。
简无空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如同一条濒死的毒蛇,拖着不断涌血、剧痛钻心的残破身体,手脚并用,以一种极其狼狈、扭曲却又异常迅捷的姿态,猛地扑向马匹!
就在他身体因剧痛和大量失血而软绵无力、即将从马背上彻底滑落之际!
他那染满粘稠鲜血的右手,竟爆发出生命最后时刻的狂暴气力!五指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筋肉撕裂的痛楚,死死地、深深地抠进了马鞍前桥的皮革里,几乎要将指甲抠断!
同时,那被弩箭重创、本应废掉的左臂,也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如同铁箍般死死勒住了驽马粗壮的脖子!指甲甚至深深嵌入了马匹的皮肉之中,勒得马匹痛苦地扬蹄嘶鸣!
他完全依靠右臂绝望的抓握和左臂疯狂的勒紧,将自己如同寄生般“钉”在了马背上!
“呃啊——驾!快跑!跑啊——!!”
他嘶哑地、用尽最后一丝气息对着驽马的耳朵吼叫,声音因剧痛、失血和彻底的疯狂而完全扭曲变形。
他甚至张开满是血沫的嘴,用牙齿狠狠咬住了一撮粗糙的马鬃,将身体极致的痛苦和疯狂的逃生意志传递给这唯一的工具!
那匹驽马被背上“厉鬼”的绝望意志、浓郁的血腥味和身体的刺痛所强烈刺激,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狂暴的长嘶!
它不再试图甩脱背上沉重而可怕的负担,而是四蹄翻飞,爆发出远超平日的惊人速度!化作一道离弦的血色箭矢,朝着一片光线幽暗、枝桠虬结如鬼爪的原始密林深处,亡命狂奔而去!
转眼间便只剩下一道滚滚烟尘和逐渐远去的、令人心悸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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