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的手掌刚从岩壁上移开,那扇金属门已经彻底打开,蓝光像水一样漫出来,顺着台阶往上爬。他没再犹豫,一步跨进通道,背脊贴着滚烫的墙面向前挪。脚下的红光网还在闪,但他发现只要不动用鼎力,那些水晶就懒得理他,像是只认能量波动不认人。
前面拐角处又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巡逻队那种机械式的齐步走,而是杂乱的、带着命令口吻的交谈。
“这批剑胚成色不错,三号炉出了七把完整体。”
“那是自然,骨髓纯度够高,炼出来的剑纹才稳定。听说上一批用了两个废品,结果刚激活就自爆了,炸死三个研究员。”
苏逸脚步一顿,耳朵竖了起来。
他慢慢蹲下身,借着前方转角投来的光,看见两名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站在一台仪器旁记录数据。他们身后立着一排透明柜子,里面插着十几把细长的剑——剑身泛金,表面流转着熟悉的纹路,和他手腕上的窃运鼎纹一模一样。
其中一人伸手取出一把剑,剑柄刚离柜,整条通道的空气都跟着震了一下。苏逸体内的融兵鼎猛地一跳,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蠢蠢欲动。
“别碰太久,”另一个白大褂提醒,“这些剑有意识残留,摸多了会反噬神识。”
“怕什么,又不是承鼎人。”那人嗤笑一声,“他们拿命喂出来的玩意儿,现在倒成了我们的兵器。”
苏逸的手指在石缝里收紧,指甲边缘渗出血丝。
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缓缓闭了眼,把焚元鼎的气息压到最低,同时催动化形鼎,让皮肤颜色一点点变深,近乎岩壁的灰黑色。等那两人记录完准备离开时,他已经完全融进了阴影里。
他们走了没多久,另一队战士出现在走廊尽头,这次人数更多,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把基因剑。剑未出鞘,可苏逸能感觉到那股气息——像是有人把他血脉里的东西抽出来做成刀,还拿在他面前晃。
他等队伍走过交接点,趁着两名战士短暂落单的空档,突然从侧墙跃出。
右手一记手刀劈在左侧那人手腕上,同时左掌拍向剑柄。焚元鼎瞬间爆发高温,那人的手掌当场焦黑蜷缩,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剑就被夺了过去。
另一名战士反应极快,抬剑就刺。
苏逸侧身避过,反手将抢来的剑横在胸前。触碰到剑柄的一刹那,脑袋像是被铁锤砸中,眼前猛地一黑。
画面直接冲进识海——
一间密闭手术室,灯光惨白。一个男人被绑在金属台上,脊椎裸露在外,一根暗红色的管子正从他的骨头里抽出黏稠液体。那人满脸是汗,嘴巴被封住,只能发出呜咽声。镜头拉近,苏逸看清了他的脸。
是他养父。
熔炉般的容器里,那液体正在翻滚,逐渐凝成剑胚。工匠模样的人念着咒文,每念一句,剑身上就浮起一道纹,正是窃运鼎的图腾。
“以血为引,以魂为媒,承鼎者骨髓所铸,方可驭鼎力而斩万法。”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字字钉进苏逸脑子里。
他猛地回神,额头全是冷汗,握剑的手都在抖。
那名战士趁机再次突刺,剑尖距离胸口只剩半尺。
苏逸眼神一冷,不再试图用融兵鼎吞噬这把怪剑,而是把焚元鼎的力量一口气提到顶峰。精血沸腾,右臂青筋暴起,他抬手一挥,一道凝实的火焰剑气横扫而出。
咔嚓!
五名逼近的战士连人带剑被拦腰斩断,尸体还没落地,血液就在高温下蒸成了雾。
可下一秒,苏逸瞳孔一缩。
那些断开的基因剑碎片,并没有掉在地上。
它们悬在空中,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一片片拼合起来。断裂处泛起金光,裂缝迅速弥合,不过几息工夫,完整的剑重新悬浮在原地,剑尖微微颤动,仿佛在呼吸。
“还能自己长?”
他往后退了三步,背靠岩壁,镇魂鼎悄然运转,稳住识海震荡。刚才那段记忆还在脑中回放,尤其是那句“承鼎者骨髓所铸”,像刀子一样剜着心。
他低头看自己手中的剑,又抬头盯着那把自动重组的兵器,忽然冷笑了一声。
“行啊,拿我亲人的骨髓造剑,还搞出个不死小强属性?”
他不动声色地将一丝窃运鼎的气息从指尖释放出去,轻轻附在那把重组剑的表面。果然,剑体微微一震,调转方向,朝着气息来源缓缓飘来。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动。
远处传来警报声,不是电子音,而是一种低频的嗡鸣,像是某种大型设备启动了。
苏逸不再耽搁,转身就往侧方一条裂谷跳去。陡坡湿滑,满是硫磺结晶,他一路下滑,速度越来越快。身后,那把重组剑追到裂口边,却被御兽鼎操控的一堆碎石砸中轨迹,偏了几寸,最终卡在岩缝里嗡嗡作响。
他落地后没停,继续向前奔。
越往前,热浪越强。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红的味道,脚下的岩石也由暗红转为近乎透明的赤色,底下隐隐能看到流动的橙光。
他知道,那是岩浆。
又拐过一处弯道,视野豁然开阔。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是一片沸腾的岩浆池,火光映得整个洞窟通明。池子中间漂浮着一座金属建筑,像是倒扣的钟,表面布满管道和冷却阀,几根粗大的电缆从顶部延伸出来,扎进岩壁。
那里就是实验室。
苏逸喘了口气,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头,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左臂伤口又被撕开了,血顺着指尖滴下来,在滚烫的地面上“滋”地冒烟。焚元鼎因为刚才那一击消耗不小,现在运转起来有点滞涩。
但他顾不上这些。
刚才抢来的那把基因剑还在手里,剑身温热,像是有心跳。他试着用融兵鼎去吸,结果刚一接触,剑纹突然亮起,一股反冲力直冲识海,差点让他跪下去。
“真当我是充电宝呢?”
他咬牙松手,把剑塞进腰带夹层,顺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一块从工厂带出来的焦黑残纸,地图的信息已经封进皮下,但此刻竟也在发烫,频率和基因剑的震动隐隐同步。
“你们用我的血造剑……”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那就别怪我把你们的宝贝,一把一把全烧成渣。”
他站起身,正准备继续前进,忽然察觉脚下不对劲。
低头一看,原本干燥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水膜,可这地方哪来的水?
他蹲下伸手一碰,指尖立刻传来刺痛。
不是水。
是液态金属。
正从岩缝里缓缓涌出,像活物一样朝他脚边爬。
他猛地抬头,望向岩浆池中央的实验室。
那里的一扇闸门,正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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