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五十六分,大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一瞬,像是电压不稳。苏逸睁开眼,眼皮都没多眨一下,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跟发动机点火的节奏一样——该走了。
他站起身,故意让包扎肩伤的布条滑下来一截,左手扶着墙,脚步虚浮地朝那条窄通道走去。几个刚输完的赌客从旁边经过,看他这模样,还当是喝多了,没人多看一眼。
通道尽头就是通风口下方。他记得那个松动的格栅,七分钟前就盯准了。现在,守卫换岗的时间到了。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两个穿黑制服的人影交错而过,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各自走远。三十秒空档,不多不少。
苏逸抬手一推,格栅应声脱落。他翻身进去,动作利索得不像个伤号。管道狭窄,满是积尘,但他钻得稳。修车时为了查线路,他钻过比这小一半的引擎舱,连油泥糊脸都不带皱眉的。
爬到第七米,右臂突然抽了一下。不是旧伤裂开,是体内的东西在闹腾——断因果鼎还在反噬,每次发力都像有根铁丝在经脉里来回拉。他停住,靠在管壁上缓了两秒,呼吸放慢,体内那股乱窜的劲儿才被压下去一点。
“再忍会儿。”他对自己说,“等摸到那箱子,咱们一块算账。”
七分钟后,头顶出现一道缝隙,底下有光透上来。他趴着不动,透过缝隙往下看。
仓库不大,中间摆着一张金属台,铁箱就放在上面,盖子半开,那一抹青光正是从里面漏出来的。旁边堆着几十块灰石,排列整齐,像是某种阵法的节点。两名守卫背对通风口站着,正聊着今晚哪个赌客又被抽成了老头。
“听说三楼贵宾局那个,进来时四十岁,出去时七十。”
“正常,养料嘛,谁撑得住?”
苏逸没听完,轻轻挪开通风口挡板,翻身落下。脚尖触地的瞬间,他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出半米,躲进一堆报废的筹码机后面。鞋早就脱了,赤脚踩在金属地板上,一点声音没有。
他屏住呼吸,等那两人转过身来。一个踱步到台边,伸手检查铁箱锁扣,另一个则走到墙角去倒水。机会来了。
他从机器后绕出,贴着墙边往里走。杂物区在最里面,堆满了淘汰的骰盅、烂掉的轮盘,还有几块碎成渣的装饰石。他本打算随便翻翻,找找有没有和地图上标记对应的结构,可刚靠近那堆碎石,胸口突然一热。
不是疼,是烫。
窃运鼎纹自己烧了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熟人。
他低头一看,脚边一块巴掌大的残片半埋在灰里,表面落满尘,但中间那道刻痕清晰可见——是个鼎纹,线条残缺,断裂处像是被人用锤子砸过,可轮廓和他脑子里记的《九鼎吞天诀》图谱对得上号。
“这不是仿的。”他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那纹路,“是原版,只是坏了。”
话音未落,玉简突然轻轻颤了一下,仿佛回应他似的。他心头一跳,赶紧把它捡起来,拂去灰尘。背面还刻着几个字,歪歪扭扭,像是仓促写下的:
“钥匙不在鼎上,在承鼎人身上。”
字迹很旧,墨色发黑,像是几十年前留下的。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想起什么——这笔迹,和养父工具箱里那张地图上的批注,一模一样。
“你早就在等我?”他低声说。
正要细看,头顶突然“啪”一声,红光开始旋转,警报器发出尖锐蜂鸣,震得人耳膜发麻。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吼:“后门入侵!封锁仓库!所有人不准进出!”
两名守卫立刻转身冲向门口,其中一个顺手按下了墙上的按钮,仓库两侧的铁门“轰”地落下,把出口封了个严实。
苏逸迅速把玉简塞进内袋,紧贴胸口。热量还在,甚至更烫了,像是它知道危险来了。
他伏低身子,退到货柜后面。现在不能动,对方肯定要搜。他扫了眼四周——左边是堆破椅子,右边是报废的监控主机,头顶有通风管,但刚才下来的地方已经被铁门挡住,上不去。
唯一的活路,是那堆杂物后的夹层。他记得进来时瞥见过,角落有个塌了一半的隔间,可能是以前放备用零件的。
他刚挪过去,门外就传来了更多脚步声。至少五六个人,全副武装,手里拎着电棍,领头的那个耳朵上戴着通讯器,一边走一边下令:“分成两组,挨个排查,尤其是那些死角。别给老鼠留缝。”
苏逸靠着墙,慢慢抽出腰间的多功能扳手——这是他从修车铺带来的老伙计,一头能拧螺丝,一头带锯齿,打架不一定好用,但关键时刻能撬门。
他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第一组人已经进了仓库,开始翻动那堆筹码机。
“这儿有鞋。”有人喊。
“别管,肯定是清洁工落的。”
第二组朝这边来了。
他屏住呼吸,手摸到胸前的玉简,那热度没降,反而顺着皮肤往里渗,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闭了闭眼,试着用意识去碰它。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一座山,雪峰刺天;一片荒漠,黄沙漫地;还有一道深谷,底下黑得看不见底。
九个地方,一闪而过。
“坐标?”他睁眼,心跳快了一拍,“你还能传信息?”
可还没等他再试,前面那人已经走到隔间外了。黑影一晃,枪托砸在旁边的铁皮箱上,哐当一声。
“有人!”
苏逸猛地抬头,手里的扳手握紧,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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