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价值关联线索:目标人物林晚,与您的人情债权人‘秦雪’,存在“大学校友”及“旧日恩怨”双重关系。】
这行金字,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陈默的脑海。
他瞬间明白了刘镇长这一手的真正杀招。
这不是简单的“截胡”,也不是单纯的“空降”,这是一记“引狼入室”。刘镇长或许并不知道林晚和秦雪之间的具体恩怨,但他一定知道,这两个同样优秀、同样骄傲的女人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他把林晚这头猛虎引到青石镇,放到秦雪这个项目上,就是想看一出虎斗龙争的好戏。
而自己,以及整个服装厂项目,都成了这场大戏的舞台和赌注。
陈默没有立刻联系秦雪。
直接询问,等于暴露了自己洞悉天机的底牌,也会让秦雪陷入被动。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她自己愿意开口的契机。
第二天下午,陈默以“汇报新任领导分管情况,协调项目后续工作”为由,驱车前往市里。
秦雪的公司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写字楼,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都市。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长裙,长发挽起,优雅干练,身上那股商界女强人的气场,与青石镇的尘土气息格格不入。
“陈助理,稀客啊。”秦雪亲自给他泡了杯咖啡,语气里带着一丝朋友间的调侃,“我还以为你这个大忙人,要把我们这小小的投资项目给忘了呢。”
“秦董说笑了。这么大的项目,是青石镇的头等大事,我一天看八遍进度报告都不嫌多。”陈默接过咖啡,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默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秦董,镇里的人事做了些调整。刘镇长考虑到服装厂项目的重要性,特意从县里请来了一位能力出众的领导,来专门负责这个项目。”
秦雪抿了口咖啡,眉眼未动:“哦?是哪位高人?”
“新来的副书记,林晚同志。”陈默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秦雪的反应。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秦雪端着咖啡杯的手,没有任何颤抖,但她原本搭在杯壁上的无名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她嘴角的笑容依旧挂着,弧度标准,可眼神里的那点暖意,却像被风吹灭的烛火,瞬间熄了。
“林晚?”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声音很轻,像是在确认什么,“哪个‘林’,哪个‘晚’?”
“树林的林,夜晚的晚。”
秦雪沉默了。
她缓缓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陈默,看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她……还好吗?”过了许久,秦雪才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挺好的。县长秘书出身,年轻有为,前途无量。”陈默的回答很客观。
秦雪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轻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是啊,她一直都前途无量。”
办公室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的送风声在低低地回响。陈默没有催促,他知道,有些伤疤,需要时间来揭开。
“陈默,”秦雪忽然转过身,目光直视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不再有商人的精明和算计,只剩下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像是尘封已久的委屈和不甘,“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秦雪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相册。相册已经很旧了,边角都起了毛。她翻开其中一页,递给陈默。
照片上是四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在大学校门口的合影。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秦雪,扎着马尾,笑得无忧无虑。而在她身边,亲密地挽着她胳膊的女孩,正是林晚。照片上的林晚,没有现在这般锐利,更多的是一种书卷气的温婉。
“那时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秦雪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林晚的脸,眼神迷离,“她家境不好,我每个月都把生活费分她一半。她竞选学生会主席,我通宵帮她写演讲稿,拉选票。我们一起泡图书馆,一起逃课看电影,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陈默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故事的转折点要来了。
“大三那年,学校有一个公派去法国留学的名额,服装设计专业,全校只有一个。”秦雪的眼神暗了下去,“我和她,是当时成绩最好、作品最出色的两个人。我们约定好,公平竞争,谁选上了,另一个人就真心为她祝福。”
“初选结果,是我。我的设计稿,得到了所有评委老师的一致认可。”说到这里,秦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属于天才的骄傲,但很快又被痛苦所淹没。
“就在学校准备公示名单的前一天晚上,我的设计稿,不见了。同时失踪的,还有我为了阐述设计理念,准备了三个月的全部资料和笔记。”
陈幕的瞳孔微微收缩。
“我疯了一样地找,问遍了所有人。林晚当时抱着我,哭得比我还伤心,她说一定会帮我找到。第二天,公示名单贴出来了,上面是她的名字。而她的参选作品,和我丢失的那份,有八成相似。”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陈默终于明白,那“旧日恩怨”四个字背后,是怎样的一场背叛和伤害。
“我去质问她,她只是哭,说那本来就是她的灵感,是我剽窃了她。我去系里申诉,但我的证据都丢了,没人相信我。后来我才知道,她的一位远房亲戚,当时在省教育厅工作。”秦雪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早已结痂的死灰,“那件事之后,我一蹶不振,差点没能毕业。再后来……就是你所知道的,我被分配回青石镇,遇到了马德才,然后被开除。”
她合上相册,重新放回抽屉的最深处,仿佛要将那段不堪的过往,永远封存。
“陈默,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博取同情。”秦雪重新坐回沙发,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理智的秦董,“我是想告诉你,我和林晚,不可能合作。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这个项目,你们换人来谈吧。”
这是最后通牒。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刘镇长这一招,比他想象的还要毒辣。他不仅制造了矛盾,还直接斩断了项目成功的根基。
“秦董,”陈默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你做嫁衣,并且亲手把那份迟到的道歉,送到你面前呢?”
秦雪愣住了,她看着陈默,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让她道歉?让如今那位高高在上的林副书记,向自己低头?这怎么可能?
陈默没有再多解释,他站起身:“秦董,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下周,镇里会组织第一次项目协调会,我希望您能出席。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看着陈幕脸上那份不容置疑的自信,秦雪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周后,青石镇政府小会议室。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气氛微妙。
刘镇长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左右两边,像个等着看戏的看客。
他的左手边,是新官上任的林晚。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头发盘起,一丝不苟,面前只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气场十足。
他的右手边,是应邀前来的秦雪。她今天特意选了一件火红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气场全开,与林晚的沉稳干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零点一秒,没有火花,只有冰冷的客套。
“秦董,久仰大名。我是林晚,以后服装厂项目的工作,由我来负责,还请秦董多多支持。”林晚率先开口,声音清脆,笑容标准。
“林书记太客气了。我们企业,自然是要全力配合政府工作的。”秦雪微笑着回应,滴水不漏。
陈默坐在稍远的位置,旁边是坐立不安的黄建国。老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气氛不对劲,手里的搪瓷茶杯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会议开始,林晚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控制力。她没有谈过去,只谈未来,三言两语就将项目推进的计划、步骤、时间节点,安排得明明白白,逻辑清晰,无可挑剔。
“……所以,根据县里的统一规划和土地集约化利用的原则,我建议,将原定厂区规划中的绿化用地和员工生活区用地,进行适当压缩,预留出一部分土地,用于未来可能的二期项目,或者引入其他配套产业。这是我的初步想法,秦董,您觉得呢?”
林晚抛出了第一个难题。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试探,也是在夺权。厂区规划是企业自己的事,她一个政府官员,手伸得太长了。
秦雪还没开口,黄建国先急了,他扶了扶老花镜,小声对陈默说:“这怎么行?压缩绿化和生活区,那不影响招工和企业形象吗?秦董当初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啊!”
陈默没理他,只是看着秦雪。
秦雪笑了,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姿态慵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书记的建议,很有远见。”她先是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公司对员工的人文关怀,一向是写进企业文化的。高品质的绿化和生活环境,是我们吸引和留住高端技术人才的核心竞争力。如果这一点都无法保证,那我可能要重新评估,青石镇的投资环境,是否符合我们公司的长远发展战略了。”
威胁,毫不掩饰的威胁。
会议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林晚的脸色没有变,只是推了推眼镜:“秦董,我理解您的顾虑。但我们也要考虑大局,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企业发展也要服从地方规划,您说对吗?”
她直接把问题上升到了“大局”和“规划”的高度,一顶大帽子就扣了过来。
眼看两人就要针尖对麦芒,彻底谈崩。
一直沉默的陈默,忽然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林书记,秦董,我能不能插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陈默笑了笑,不紧不慢地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林晚。
“林书记,这是您大学时发表在《青年设计师》上的一篇论文吧?叫《论人文关怀在现代工业园区设计中的情感注入与价值实现》,我前几天在资料室偶然翻到的,拜读之后,深受启发。尤其是您在里面提到的,‘未来的工厂,不应是冰冷的机器丛林,而应是让劳动者获得尊严与幸福的家园’。这个观点,和秦董的企业文化,简直是不谋而合啊。”
林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看着那份被打印出来的、自己早已忘记的论文,又看了看对面笑意盈盈的陈默,脸上的镇定,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ps:陈默这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能让林晚妥协吗?她和秦雪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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