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刚胸口剧烈起伏,双眼因震惊和愤怒而布满血丝。两起灭门惨案!时隔近十年!手段如此残忍!
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猛地看向门口,厉声喝道:“来人!”
一名公安应声推门而入。
“立刻!马上!把吴江和秦明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另外,立刻通知局长和刑警队的同志!快!”宋志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凝重。
他知道,李大虎这突如其来的招供,仅仅是开始。接下来,需要立刻核实口供,分头突击审讯另外两人,更重要的是,要立刻组织力量,根据口供去搜寻那两处可能埋藏着惊天罪恶和无数冤魂的枯井!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刘文宇身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少年,今天送来的不仅仅是三个拦路抢劫的混混,而是揭开了两桩尘封已久、骇人听闻的惊天血案!
而刘文宇只是随意的摆摆手:“宋队长忙吧,我先走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辛苦了老三,属于你的那份功劳我会如实上报的,放心!”宋志刚郑重的开口。
审讯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在刘文宇身后缓缓合上,仿佛将里面那令人窒息的罪恶、愤怒与震惊也暂时隔绝。
刘文宇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那层用于审讯的冰冷威严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沉重。
他揉了揉眉心,朝着院子角落里那棵老槐树下走去,他的自行车还停在那里。
然而,他还没走到车旁,脚步便微微一顿。
槐树的阴影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着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二八大杠。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极其灿烂的笑容,不是刘秋实又是谁?
“可以啊小子!”刘秋实的声音洪亮,带着由衷的赞赏和一丝调侃,他走上前,毫不客气地用力拍了拍刘文宇的胳膊。
“我这刚回所里,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见老宋那边审讯室动静不对!好家伙,一打听,又是你!这才多久的功夫?你这可是实打实的第二件大功了!抓劫匪,破积年血案!你小子,真算得上是咱们所里的一员福将啊!运气旺得挡都挡不住!”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引得远处几个值班的公安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刘文宇抬起眼,看着刘秋实脸上纯粹为破案和为他感到高兴的笑容,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却没能形成一个真正的笑意。
他的眼神平静,甚至透着一股淡淡的、与年龄不符的悲伤和疲惫。
“刘叔,”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刘秋实耳中。
“如果当这种‘福将’的前提,是得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命填进去…那我情愿…这些‘功劳’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目光越过刘秋实的肩膀,望向远处渐落的夕阳,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两家被残忍杀害的冤魂。
“八条人命啊,刘叔…”他低声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这‘福气’,太沉重了,沾着血。”
刘秋实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僵住了。他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光顾着为破获惊天大案、为这小子又立奇功而兴奋,却忽略了这功勋背后那血淋淋的、令人发指的残酷真相。或者说,作为派出所所长的他,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
他看着眼前少年那平静却难掩黯然的神情,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
刘秋实收起了所有玩笑的心思,脸色变得郑重起来。他上前一步,不再是拍打,而是伸出宽厚粗糙的手掌,重重地、充满力量地按在刘文宇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那手掌温暖而坚定,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支持和理解。
“小子,”刘秋实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长辈特有的沉稳和斩钉截铁,“你这话,不对!完全想岔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刘文宇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给我听好了!那八条人命的悲剧,是李大虎、吴江、秦明那三个丧尽天良的畜生造的孽!这笔血债,得算在他们头上!跟你刘文宇有没有发现他们,有没有抓住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相反!”他加重了语气,按在刘文宇肩上的手也用力了几分。
“正是因为有你!这两桩沉埋了这么多年的血案,才能重见天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八位屈死的冤魂,在地下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一个真相大白,等的就是一个沉冤得雪!”
“等的就是有人能把害他们的凶手揪出来,明正典刑,告慰他们在天之灵!而做到这件事的人,是你,刘文宇!”
“你怎么能觉得这‘福气’沾着血?你应该觉得,你这是做了天大的好事,是积了天大的阴德!你给了那八个可怜人一个交代,你让法律和正义没有缺席!虽然迟了,但它终究还是到了!而这,是你带来的!”
刘秋实的话语如同重锤,一字一句地敲在刘文宇的心上。他看着刘秋实因激动而显得更加刚毅的面容,看着对方眼中那真挚的、毫不作伪的肯定与激赏。
刘文宇沉默了片刻,眼中的那层阴霾似乎在刘秋实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下渐渐被驱散。他深深吸了一口燥热的空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沉重也一并排出。
他当然知道悲剧不是他造成的,他也知道揪出真凶是正义之举。但骤然直面如此赤裸裸的、跨越多年的残忍与罪恶,还是让他的心绪受到了冲击。
刘秋实的话,像一阵强劲的风,吹散了他心头那点不必要的、近乎矫情的阴郁,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所做之事的真正意义。
“刘叔,我明白了。”刘文宇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人‘贱人就是矫情’,随后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却多了一份坚定,“谢谢您。”
刘秋实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见那点悲伤已然化为了沉稳,这才松了口气,收回手,又恢复了那略带粗豪的样子:
“这就对了嘛!年纪轻轻的,别学那些老学究悲春伤秋的!咱们干公安的,心里得揣着一团火,烧尽那些魑魅魍魉,还得亮着一盏灯,给冤屈的人照个亮堂!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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