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铮的日子越来越久,琬琬在日复一日简单又规律的生活中,努力适应着。离开万铮的日子里,她才知道原来那几年她的生活里,除了万铮几乎没有其他朋友的痕迹,现在的琬琬,白天上课晚上弹琴,那些本来由万铮填满的时间,都是空的。通常她都是自己在家里,听着音乐,喝着红酒,发着呆,有时候她在想自己当时那么难过,难过到那么多年的感情说丢就丢,难过到连万铮的千万般好都忽略,究竟是因为爱还是不甘心,离开万铮的决定,是真的不爱了还是……在报复,拿他的难过惩罚他的背叛。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是因为不习惯吗?跟爸爸保证的勇敢呢?
家里还有万铮的东西,琬琬把它们都打成一个小包,放在角落里,想着在哪一天交还给他,就像决定离开龙哥的音乐吧一样,一点一点把他的痕迹抹掉,也算是一种小小的勇敢吧。
今晚是琬琬最后一晚在龙哥这里弹琴,她特意穿着万铮很喜欢的那条裙子,在看不见他的空气里跟他告别,本来她以为会怀着各种情绪度过这两个半小时,直到她又收到点伴奏的小字条,又是那个人,最近那人唱现场还唱上瘾了,只要琬琬有过来弹琴,他必点伴奏,不过每次合作现场气氛还挺不错,而且琬琬也不会一人弹琴那么无聊,倒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只是今晚他的出现,把琬琬的告别小伤感给破坏了,有点小遗憾。不过琬琬想反正也是最后一晚,就好好再合作一次。
这晚琬琬弹完琴,坐在车上,摇下车窗,看了看那扇大门,再也不会有万铮牵着琬琬出来了。感慨完刚启动车,有人在敲她的车窗。
“嗯,刚才忘记跟你说下次我们合作这首新歌怎么样?”是那个点伴奏的人,他说完递了一张谱子给琬琬。
“呃……下次啊……”琬琬对不熟悉的异性,在工作之外有种本能的抗拒。
“对,我想这首你弹伴奏一定会更有感觉的。”男人一脸期待。
本来琬琬想跟他说今晚是她在这里最后一晚弹琴了,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要说那么多,答应就是了,反正下次他来找不着也不关她的事了。
“好,我回去练练!”琬琬爽快答应了。
“嗯,合作愉快!”男人充满笑意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琬琬。
“好!那我先走了。”琬琬有些不自在,告别的时候都没敢看他,一踩油门,离开了。
那人站在门口,双手插着裤袋,看着琬琬的车消失在视线里。然后这男人走到不远处从巷子里开着一辆宝蓝色的?model S plaid?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不远处,万铮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无法挽回的无力感。同为男人,他知道那男人的一举一动意味着什么,但他有什么资格阻止?前男友吗?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是他放弃了琬琬的拥有权。
回到家,琬琬随手把那张谱子扔在钢琴上,哪知扔过头谱子掉在钢琴跟墙壁的缝隙里,琬琬也懒得去捡了,反正用不着的。
下周开始就要去龙哥说的那家新音乐吧弹琴了。新的音乐吧里最吸引琬琬的是那架KAwAI。
琬琬在正式去新地方弹琴的前一天,约好去沟通一下时间和待遇,以及都有些什么要求。
音乐吧里跟琬琬接洽的是他们的店长杉杉,是个比琬琬还小两岁的女孩儿,很活泼很会招呼人,由于都是女孩儿,很容易就熟络了,彼此也都直呼其名。
“琬琬,我们这里老板长时间都见不着人的,你来弹琴的事情,老板有交代我,时间由你,一周订好哪几晚就跟我说一声,要几点到几点也可以跟我说,我心里有个底,客人问起我也答得上来。”杉杉自己也很奇怪,哪里有这么雇人。
“不会吧,能这么好吗?不会连工资多少钱都由我定吧?”琬琬打趣地问。
“呃……真的是这样,老板有交代只要不过份,工资……也由你定。”杉杉好怕琬琬误会他们是诈骗集团。
“啊!就我?至于吗?”琬琬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被需要。
“没事,你就尽管提,别误会我们是诈骗集团就好。”
“要不就一切按照我在龙哥那里的时间和工资吧。”琬琬挺开心,一切照旧,她之前还挺担心时间上有冲突,需要去跟学生调课。
“好,那就明晚开始咯,欢迎你加入我们!我都听说了,你的钢琴弹得好好听。以后我们上班就不会太无聊了,总听音响里那些都要烦死了。”
送走琬琬,杉杉拨通了电话:“坤哥,我们聊完了。她说就按照龙哥那里的时间和工资。”
“哪里有这么傻的人,也不趁机敲一笔,哈哈。”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听。
“坤哥,我不明白,这个琬琬有那么厉害吗,非她不可。”杉杉有一点点羡慕,是女孩子的那种说不出的微妙情愫。
“唉……我得跟你强调一点,你不准让她知道我是谁,反正原因一时间也说不清,你少问,如果让她知道,就算你失职,我把你调回公司上班。”电话这头的男人,其实也说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就是不想让琬琬知道,总觉得如果让她知道他是老板,肯定不会答应过来这边弹琴的。
第一晚到新的地方弹琴,琬琬还是充满了新鲜感的。不过,一进音乐吧的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台上钢琴边的吧台椅上,正和着音控室里放的伴奏唱着歌。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琬琬有点意外,自言自语。
“什么?”杉杉以为琬琬跟她说话。
“这人……是这里驻场歌手?”琬琬没想到这人即将成为她的同事。
“啊?什么驻场歌手?”杉杉有点懵,她不知道琬琬跟台上唱歌的老板之前见过。
“他啊……够怪的,这里唱有工资没唱够,跑到别的地方给人免费唱。”琬琬跟杉杉介绍台上那个“驻场歌手”。“不过得承认他唱得的确好。”
“哦……对对对,是驻场歌手。”杉杉想起昨天电话里的交代。
台上的男人看到琬琬了,下来冲她走过来。由于之前见过也合作过,琬琬倒也从容,况且以后是同事,少不了合作,是时候互相认识一下了。
“哇!能在你之前弹琴的音乐吧以外的地方见到你,感觉很不错。”
琬琬很大方的冲他一笑。
这一笑,让他愣了两秒,竟有种窒息的快感。“你好,邢坤!”男人赶紧自我介绍,以掩饰刚才那两秒失态。
“你好,我叫琬琬。这世界好小。”
“不是的。”邢坤忍住自己的眼睛,不要总盯着琬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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