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17分,桑宁梦中惊醒睡意全无。
手机屏幕微弱的蓝光,映照出儿子希希熟睡的小脸。
粉嘟嘟的嘴角,还沾着一点睡前喝的牛奶。
她伸手拭去那点奶渍,指尖传来孩子肌肤特有的温热柔软。
床头柜上的调令,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像一张不怀好意的邀请函。
窗玻璃映出桑宁朦胧的侧影——
褪色的棉布睡裙,裹着她单薄的身躯,随意挽起的发髻,垂落几缕疲惫的青丝。
岁月如风,早已将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吹散在时光里,只留下这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影子。
她抬手轻触玻璃上模糊的轮廓,那个在名利场中游刃有余的西风,那个传闻只与超模共进晚餐的西风……
为何这次,会向这样一个黯淡如尘的女人伸出橄榄枝?
阴谋?
桑宁轻手轻脚地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寒意顺着脚心直窜上来。
要不要汇报下?
她抓起手机,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通讯录里那个被存为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阿文带着睡意的声音,背景音里隐约有电子舞曲的节奏——
这个夜猫子肯定又在哪个酒吧玩。
是我。
桑宁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吵醒你了?
宁宁?
阿文的声音立刻清醒了几分,背景音乐突然变小,像是他走到了安静处,
出什么事了?希希发烧了?
不是,希希很好。
桑宁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儿子,轻轻带上卧室门,走到狭小客厅的窗前。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张结婚照——
照片里阿文穿着笔挺西装,她披着白纱,两人对着镜头笑得拘谨而狡黠。
有事?这个点打电话。
阿文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别告诉我,你想我了……”
他故意把打火机按得咔嗒响,先说好,要是梦话我可要录音。
桑宁往沙发上一靠,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尽管知道他看不见:
您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如此自恋……
阿文的声音带着关切,不会是那个老色鬼又来找你麻烦了吧?
桑宁苦笑。
不是。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不自觉地抠着窗框的漆皮,
我今天收到调令,要去88楼...给西风当私人助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
西疯子?那个变态?
嘘——小声点。
桑宁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就是他。
听筒那头骤然陷入几秒死寂。
“西风!三十岁,身高190,去年刚入选全球三十岁以下富豪榜!
阿文突然一声冷笑。
略有耳闻。就是在年会上,把ppt摔助理脸上,说你活着就是浪费氧气的传奇人物?”
桑宁无奈的闭上眼睛,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阿文,我刚刚…被噩梦吓醒了。
“咔嗒——”
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阿文缓缓吐出一口烟:
“怕什么?怕他把你生吞了?”
他烟灰轻轻一弹,他的语气忽然认真,
还是怕他发现我们的...特殊关系?
都有。她轻声承认,
公司没人知道我已经...”
“你知道的。花名册上我的婚姻状况是空着的。
无论如何,绝不能暴露孩子的存在。
桑宁盯着茶几上,那份盖着鲜红公章的调令,西风龙飞凤舞的签名像把刀子:
王总亲自通知的,全公司都传遍了...”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
以为你爬上了太子爷的床?
听筒里再度陷入数秒凝滞。
他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个花,他的声音突然靠近话筒,
你...怕我往心里去?
阿文太了解她的处境了——
他们那天,她挺着七个月的肚子,而他……
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可任谁都想不到,这个当年被桑宁拉来救急的竟是她的男闺蜜。
那年雨夜突然闪回脑海——
她抱着高烧的希希,在医院走廊崩溃大哭。
是阿文连夜赶来,在监护人关系栏签下了二字。
这些年来,这个名义上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如何在职场妈妈的钢丝上摇摇欲坠。
每次她加班,是阿文去接希希放学;每次希希发烧,是阿文连夜开车送医院。
但桑宁的秘密,阿文最清楚。
偶尔恍惚间,桑宁竟会错觉阿文,就是希希的亲生父亲,就是那个消失在她生命中,真正的爱人。
罢了。
而现在...只怕撑不过四个月的魔咒期。
听着,
阿文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坚定,
第一,我们的婚姻协议永远有效,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可以扮演好角色。”
“第二,他的语气轻松了些,
谁要是敢骚扰你,就算是西疯子我也绝不放过!
桑宁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阿文总是这样,用他特有的方式让她安心。
记得去年家长会,他穿着正经西装出现。
一本正经地对老师说我是希希爸爸时,连她都差点信了那副模样。
调令上写的是即日起,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
桑宁的声音有些发抖,除非我辞职,否则...
辞职?你确定?
她转身看向墙上贴着的月度收支表——
那些数字精确到个位数,每一笔支出都被她用不同颜色的便签标注。
最上方用红笔圈出的语言治疗-4500元\/次刺痛着她的眼睛。
她既执意踏上此途,便无人可替她担这风雨——能渡她的,唯有自己。
我知道...她轻声说,但……公司里那些传闻...
宁宁,阿文打断她,声音罕见地温柔,你记得我们为什么决定假结婚吗?
为了希希。她轻声回答。
所以现在,无论为了希希还是你自己,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他的建议于她而言,举足轻重。
可阿文心思,桑宁终究未能窥透。
他顿了顿,而且说实话,以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西风那种浪子,反而最讲究游戏规则。”
他的话音里夹着几分安慰,又藏着几分规劝。
“他要是真像传闻那么爱玩,反而最不会对身边助理下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桑宁愣住了。
整个下午她竟然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有道理。
你工作能力有多强,全公司有目共睹。
阿文继续说,去年那个差点让公司赔两千万的漏洞,是谁发现的?上季度谁连续加班两周救了市场部的项目?
阿文说的没错,她虽然不起眼,但工作上的确无可挑剔。
可是...桑宁还是犹豫,如果被发现我隐瞒婚姻状况...
怕什么?
我们是合法夫妻。至于其他...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用轻佻的语气喊着文哥,新来的小帅哥等你半天了。
话筒那边传来阿文赶人的声响,然后又对桑宁说,总之,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
桑宁想起他们约定的紧急暗号——
今晚吃剁椒鱼头吗?
阿文就会在半小时内,出现在她公司。
记得。她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阿文勾起唇角,半真半假地笑道:
等到那天,我定要让所有人都听见我唤你一声老婆...
他忽然凑近话筒,你敢应么?
您本来就是我合法丈夫呀!有什么不敢应的?
桑宁懵懂地眨着眼,全然未解他话中深意。
如果去,阿文恢复清冷口吻,记得戴婚戒。
为什么?
正因为如此才要戴。
也对,如果西风真像传闻”那么风流,看到婚戒反而会更保持距离。
花花公子最怕的,就是已婚妇女的麻烦。
懂!
可对方可是西疯子呢!
(文公公,您说是我头脑简单,还是您四肢发达?)
桑宁低头看着手中那枚素圈婚戒——
这是她和阿文在民政局门口随便买的,内圈刻着他们编造的结婚日期。
三年来,它一直安静地躺在抽屉深处,只有偶尔需要应付学校文件时才会出现。
她轻声答应。
还好,有您在……
她轻声说,声音哽咽。
桑宁想要煽情一下,岂料——
少肉麻。
阿文假装嫌弃,赶紧去睡你的美容觉。”
桑宁笑着抹去眼角的湿润:
对!如果去,戴好婚戒,穿那套能把人闷死的保守套装,气死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八婆。
挂断电话后,桑宁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希希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嘴无意识地咂了咂,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她小心地为他掖好被角,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床头摆着他和阿文的合影——
儿童节,阿文cos成奥特曼去幼儿园,被孩子们追着要签名。
床头柜上的调令,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桑宁拿起它,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再次阅读那些打印字句。
也许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调动。
若教西风窥破半分端倪,怕就不止是调职这般简单了。
无名指上金属的凉意,渐渐被体温焐热,就像这些年来阿文给她的安全感——比任何人都可靠。
友谊抗压强度c100,连酸雨都腐蚀不了他俩的‘友情防锈层’!
明天,
她会穿上那套最保守的西装,
戴上那副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还有这枚从未示人的婚戒,
像一个战士全副武装般踏上8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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