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像针一样刺过程雪柔的脸颊,她蜷缩在树根下,浑身湿透,止不住地颤抖。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却在百米外突兀地拐了个弯,再次远去。
希望破灭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一双沾满泥泞的黑色皮鞋停在了她面前。
程雪柔猛地抬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认得那身黑衣,那个沉默的身影——正是那个跟踪了她好几天的男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几乎是扑过去,冰冷的手死死抓住男人的裤脚。
“救我…求求你…”她的牙齿打着颤,声音破碎不堪。
“你要什么都可以…钱?我有!空白支票,你随便填!只要救我离开这里!”
男人沉默着,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
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滴落。
他的手缓缓伸向腰间,那里有一个不明显的凸起。
程雪柔的心跳骤停——她看清了,那是一把枪的形状。
他要杀她。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让她瞬间僵住。
她看着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里面只有纯粹的、职业性的冷酷。
他拔枪的动作缓慢而稳定,枪口在雨幕中对准了她的眉心。
程雪柔闭上了眼睛,等待终结的到来。
原来逃出废弃工厂,跳进冰冷的河水,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岸……
这一切挣扎,终究是徒劳。
几秒钟死寂的沉默,只有雨声哗啦。
预想中的枪声没有响起。
她颤抖着睁开眼,发现男人的枪口微微垂下了几分。
他正死死盯着她的脸,那眼神极其复杂,充满了挣扎和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迷恋?
他向前一步,蹲下身,几乎有些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用手抹开她脸上混杂着污泥和雨水的乱发,更清晰地露出她的五官。
他的手指冰冷,带着枪茧,触感粗糙。
“像…太像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尤其是这双眼睛……”
程雪柔完全懵了。
像?像谁?
男人,也就是阿文,内心的风暴远比这雨夜更剧烈。
眼前这张苍白脆弱的脸,与他刻入骨髓的桑宁,那个值得他以命相护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记得桑宁害怕时,眼神也是这样,像受惊的小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更糟的是,程雪柔此刻的脆弱模样,竟让他想起近日屡屡受伤的桑宁。
对程雪柔,他可以毫不留情,她只是计划的冰山一角。
可对着这张脸…这张酷似桑宁的脸…他扣着扳机的手指,重若千钧。
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另一种更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猛地收起枪,声音依旧冰冷,却没了之前的杀机:“我可以救你。”
程雪柔死里逃生,几乎虚脱,只会拼命点头。
“但不是白救。”阿文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我一定做到!”程雪柔抓住任何一线生机。
“很简单。”
阿文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明天下午三点,我会给你一辆车。”
他转身不再看那张脸。
“你只需要开着它,从城西的滨海大道经过,从玫瑰湾路口进,到望海路路口出,保持正常车速就行。就这么简单。”
程雪柔愣住了。
就这么简单?开车经过一段路?
这和她想象的“帮忙”完全不同,这太简单了,简单得诡异。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交织,让她来不及深思这要求背后的蹊跷。
与刚才直面死亡的瞬间相比,这条件简直不值一提。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忙不迭地答应,生怕他反悔。
阿文看着她急切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但那抹情绪很快被冰冷的算计覆盖。
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扔给几乎冻僵的程雪柔。
她正挣扎着要从泥泞中起身, 几次踉跄未能站稳,阿文始终冷眼未施援手。
“记住你的承诺。如果反悔,或者报警…”他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比冰冷的雨水更刺骨。
程雪柔裹紧带着陌生男子体温和淡淡烟草味的外套,用力点头。
此刻,他是她唯一的浮木。
阿文不再多言,最终还是搀扶着她,快速消失在雨夜更深的黑暗里。
那辆本该来接应“尸体”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过来,载着两人驶离河岸。
车上,程雪柔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光影,身体渐渐回暖,但心底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她从一个显而易见的危险中逃脱,却似乎落入了一个更深沉、更未知的陷阱。
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那种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而明天下午三点,滨海大道,那辆指定的车……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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