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友比任何人都清楚。
老鹰骨子里是个狠人。
他们是光着屁股,一起在泥地里打滚长大的好兄弟。
过去,他们在九龙城寨的漏雨屋檐下,分吃过一个叉烧包;在旺角的霓虹灯下,一起挨过砍。
枪林弹雨,刀口上舔血。
而今,老鹰已是东南亚一代枭雄。
他身边有没有女人,有过多少个女人,没有人比阿友更清楚。
那些年,形形色色的女人,像蝴蝶一样在老鹰身边出现过。
有的为权,有的为钱,有的单纯被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和魅力所吸引。
但她们都像过眼云烟,来了又走,从未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唯一一个例外,就是阿茵。
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说话温声细语的女人。
她会在老鹰火拼回来时,默默递上热毛巾;敢在老鹰发怒时,轻轻按住他握紧拳头的手;甚至,记得他威士忌里总要加三块冰……
阿茵就这样,以一种看似柔韧,却无比顽固的姿态,留在了老鹰身边,一留就是五年。
五年,足够让所有人,都习惯了她的存在。
那时候,兄弟们私下里都认定了,阿茵就是未来的嫂子,板上钉钉,没跑了。
阿友也曾真心为兄弟高兴,觉得这头孤鹰,终于找到了能让他停靠的港湾。
他甚至见过老鹰眼底,因阿茵而浮现的、极其罕见的温和。
那时,老鹰身边总跟着一只威猛的猎鹰。
所有人都怕他!
唯独阿茵,敢指着他的宝贝鹰抱怨:“它瞪我!”
男人低笑,将鹰赶走,“那我替它道歉,并亲自守护你,好不好?”
阿茵抽回男人紧握的手,后退半小步,“阿茵不敢……”
那年除夕,老鹰破天荒带阿茵去了庙街吃年夜饭,在喧闹的大排档里,他把自己碗里的鲍鱼夹给了她。
那晚喝醉的他,第一次将她搂入怀里,压进床里,情难自禁地闻着她淡淡的香气。
问她,“可以吗?”
阿茵却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老鹰始终没有碰过阿茵。
只要她不愿意,绝不强求。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那欲拒还迎的表象下,藏着的竟是淬了毒的匕首。
阿茵,竟然是他们死对头派来,精心潜伏在老鹰身边最深的奸细。
一个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细作!
五年,整整五年的潜伏,获取了不知多少核心的信任与机密。
那些看似偶然的巧合,那些有惊无险的意外,那些几次三番泄露的消息……
最终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他们最不愿相信的事实。
背叛,来得又狠又致命。
阿茵利用老鹰的信任,一次次传递消息,一次次将他和兄弟们推向危险的边缘。
最严重的那一次背叛,直接导致了一次精心布置的行动彻底失败。
好几条暗线,跟着老鹰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永远倒在了血泊里,连具全尸都没能留下……
那是老鹰势力遭受过的,最惨痛、最刻骨铭心的损失,惨重到几乎动摇了根基!
人心向背!
鲜血和生命的代价,冰冷而残酷。
真相大白那天,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阿友最记得阿茵死的那天。
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老鹰亲手扣动了扳机,子弹精准地穿过阿茵的心脏,没有半分犹豫。
她倒下时,眼睛里还带着未来得及收敛的错愕,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但没人看得清了。
处理完所有后续,驱散了所有人之后,老鹰一个人,在阿茵生前住的那个房间里,坐了整整一夜。
没有开灯,就那样沉默地坐在黑暗里,指尖夹着的烟,明明灭灭,直到天光微熹。
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阿友守在门外,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没有哭,没有砸东西,只有一片死寂。
但那沉默,却比任何嚎哭,都更让人心头发沉。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他在想什么。
是回忆那五年,看似真实的温存?是懊悔自己的识人不明?还是……在祭奠那些,因他一时不察而枉死的兄弟?
这五年来,老鹰当真从未怀疑阿茵是奸细?
抑或...他早已知道一切?一直在给阿茵回头的机会?
这五年,他真是因爱她、尊重她,才不碰她?
没人知道了。
天亮时,老鹰走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彻底被封冻,再也窥不见一丝波澜与温度。
阿茵死了以后,老鹰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周身的气息也愈发冷冽。
他以雷霆手段清洗了内部,将大部分事务交给可信的兄弟,就带着他们几个核心的兄弟,彻底隐匿了行踪,开始了长时间的隐居。
行踪飘忽,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他身边,也再没有任何女人能靠近。
直到……他们偶然来到了桃源村。
直到……桑宁如同一个意外的变数,闯了进来。
桑宁出现,老鹰看向桑宁,那与看向旁人截然不同的眼神,他内心的震动,远比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要大得多。
阿友试图从桑宁身上,寻找阿茵的影子, 奈何年岁久远, 关于阿茵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也许是……
桑宁身上神秘和偶尔流露出的不寻常,与阿茵颇为相似吧。
是福?是祸?
阿友收回思绪,看向那间木屋,心里五味杂陈。
他原本以为,经过阿茵那件事后,老鹰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对哪个女人,敞开心扉了。
可现在……
希望这个看似柔弱,却莫名能牵动老大心神的桑妹子,不要是下一个阿茵……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隐婚遇霸总:西疯子的贴身特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