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呃啊!”“唔!”“噗!”
三人几乎同时发出短促的闷哼,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瘫倒在地,七窍之中,缓缓溢出紫黑色的污血,气息瞬间断绝!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绚烂的罡气爆发。
只有三道精准到极致的真气,在他们刀势将发未发的致命间隙,点碎了他们的心脉,湮灭了所有生机!
快!诡!绝!
整个酒楼落针可闻,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酒杯落地的破碎声。
所有人骇然地看着,那三个瞬间毙命的东厂番役,又看向窗边那个依旧端坐、神情淡漠如初的青衫少年,仿佛刚才只是掸去了几只扰人的飞虫。
王景看也未看地上的尸体,端起桌上那杯残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入喉,冲淡了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放下酒杯,指尖在桌上轻轻一弹,一粒碎银滚落,精准地停在惊魂未定的堂倌面前。
“酒钱,和清理费。”
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堂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点头哈腰。
王景从容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出烈风楼;门外风雪更急,卷起他青衫的下摆。
他目光投向风雪深处,那座如同蛰伏凶兽般的孤雪峰。
“东厂……我还没找你们,你们倒先来送死……”
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身影融入漫天风雪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酒楼内一片死寂,以及三具迅速冰冷的尸体,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短暂而致命的邂逅。
刚杀完东厂番子的王景并未直接离开,而是没事儿人一样,找了家客栈住下。
风雪城,入夜。
刺骨的寒风卷着细密的雪粒子,敲打着客栈老旧的门窗,发出沙沙的声响。
王景盘膝坐于简陋的床榻之上,双目微阖,气息沉凝如山岳。
屋内一灯如豆,将他清瘦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微微摇曳。
周遭嘈杂的谈话声、呼啸的风雪声,尽数被隔绝在他的心神之外;
唯有体内《元始金章》的道韵流淌,引动着天地间最本源的元气,无声淬炼着己身。
忽地,他眼皮未抬,一缕极淡的破空声钻入耳中,细微得如同蚊蚋振翅——
两根细长的吹管,悄无声息地,穿透了窗棂上糊着的厚油纸!
下一刻,两股带着甜腻腥气的淡灰色烟雾,如同两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从吹管中喷吐而出,迅速在屋内弥漫开来。
“迷烟?北地大派血刀门,还使用这种宵小手段。”
王景心中哂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袖袍随意一挥,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案头微尘。
一股无形的罡风,骤然在狭小的室内生成,沛然莫御!
那弥漫开来的迷烟,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不仅无法前进一步,反而被这股柔和却霸道至极的力量强行倒卷!
“呜——噗!”
窗外猝不及防地响起两声短促的闷哼,紧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扑通”声。
显然,外面吹烟之人,被自己放出的迷烟反噬,瞬间着了道。
屋内迷烟顷刻散尽,恢复了清冷。
“什么人?敢伤我血刀门弟子!”一个粗豪中带着惊怒的厉喝声,在客栈外炸响,打破了雪夜的沉寂。
王景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古井无波,映着跳跃的灯火。
他身形未动,清冷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门窗,响彻在风雪之中:“扰人清修,咎由自取,血刀门?好大的威风。”
窗外短暂的静默后,先前那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强硬,却少了几分底气,多了几分色厉内荏:“王公子好手段!在下血刀门亲传弟子,秦烈!
奉师门之命,特来‘邀请’尊驾,移步孤雪峰一叙!还望阁下莫要自误,随我等走一趟!”
“邀请?”王景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弄的弧度,“这般鬼祟行径,倒真是别致的‘请柬’。”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晃,如同鬼魅般自榻上消失。
下一瞬,紧闭的窗户“吱呀”一声洞开,凛冽的风雪瞬间涌入。
王景的身影,已悄然立于客栈外的屋顶之上,青衫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片雪不沾身。
他居高临下,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
只见客栈门前狭窄的街道上,数十名身着猩红劲装、腰挎狭长血纹弯刀的汉子,早已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刀未出鞘,但一股剽悍、血腥的肃杀之气已弥漫开来,与漫天风雪交织,更添几分刺骨寒意。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眼神凶狠如狼,此刻正捂着口鼻,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就是方才喊话的秦烈。
他身旁地上,躺着两个同样装束的汉子,正昏迷不醒。
数十道冰冷、警惕、带着敌意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齐齐聚焦在屋顶那道孤高清瘦的身影上。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王景的目光掠过这群红衣刀客,如同看一群披着甲胄的蝼蚁;
最终落在那秦烈身上,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血刀老祖要见我?”
秦烈被他目光一扫,竟莫名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强自挺直腰板,硬声道:“正是!老祖有请,阁下是聪明人,当知该如何选择!”
“呵。”一声轻笑,几不可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也罢。”王景淡淡道,“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闻名江湖的天榜第十、法身境大宗师,是何等人物。”
他身形未动,依旧立于屋顶,风雪自动避让其身周三尺,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秦烈看着他视众人如无物的风轻云淡,心中忌惮更深,咬了咬牙,挥手喝道:“撤围!请贵客上山!”
数十名红衣刀客闻令,动作整齐划一地让开一条通道,刀柄紧握,眼神依旧死死锁住王景,如临大敌。
王景身形微动,如同被风吹落的雪花,轻飘飘自屋顶落下,足尖在积雪上一点痕迹也无。
他负手而行,步履从容,径直穿过那刀客组成的猩红甬道,朝着城外那座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孤雪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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