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愈深,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蜂巢木屋区。
新来的韩府女眷们经过初时的忐忑与安顿,渐渐也适应了村中的生活。
只是,这适应的方式,却与村中原本的妇人们大相径庭。
柳如烟忙着内务管理、养殖纺织;苏小婉、孙采薇安心养胎,偶尔指点药草;林小玉则开始筹备学堂,教几个孩子认字。而村中其他妇人,闲暇时聚在一起,话题总绕不开家长里短,尤其关注首领昨夜宿在何处,哪位夫人房中的动静更久些,带着乡野特有的直白与鲜活。
韩夫人领着的那一群,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这日午后,李晨处理完村务,信步走回蜂巢区。
远远便瞧见韩夫人带着几位美妾和年纪稍长的小姐,正蹲在蜂巢木屋间的空地上忙碌着。
没有像其他妇人那样围坐闲话,而是手持小锄、竹篮,将从附近山脚、溪边采来的各色野花,小心翼翼地栽种在屋前屋后、连廊两侧。
有的植株低矮,开着细碎的蓝紫色小花;有的亭亭玉立,绽放着鹅黄色的花朵;还有几丛带着清香的野兰,被特意安置在背阴通风处。
并非胡乱栽种,而是颇有章法地高低错落,颜色搭配也显露出不俗的品味。
韩夫人挽着袖子,亲自示范如何培土、浇水,动作优雅从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这一幕,与周遭略显粗犷的山村景致形成了奇妙的对比,仿佛一幅精心描绘的工笔花鸟图,突兀却又和谐地嵌入了写意的山水画卷中。
李晨停下脚步,静静看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韩夫人身上。
这位曾经的将军夫人,虽历经磨难,洗尽铅华,穿着与村妇无异的粗布衣裙,但那份融入骨子里的雍容气度,以及此刻专注于花草时眉眼间的宁静与专注,让她如同鹤立鸡群,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光华。
那不是年轻女子娇艳的美,而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知性温婉的成熟风韵,沉稳而内敛,却更加动人心魄。
许是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韩夫人抬起头,恰好对上李晨凝视的眼神。
先是一怔,随即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如同白玉染霞。
慌忙放下手中的小锄,有些局促地站起身,下意识地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垂下眼睑,不敢再与李晨对视,只低声唤了一句:“首领。”
那一声带着些许慌乱与羞赧的“首领”,与她平日里沉稳持重的模样迥然不同,竟透出几分难得的女儿情态。
旁边几位正在忙碌的美妾和小姐也注意到了李晨,纷纷停下动作,敛衽行礼,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李晨收回目光,迈步走了过去,看着那些新栽下的、在春风中微微摇曳的野花,点了点头:“这些花栽得不错,看着便觉心旷神怡。韩夫人有心了。”
得到李晨的肯定,韩夫人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声音也恢复了几分镇定,柔声道:“首领过奖了。不过是见这屋前屋后有些空地,荒着也是可惜。栽些花草,看着鲜亮,闻着也舒心。都是山野寻常之物,算不得什么。”
“寻常之物,经了夫人的手,便显得不寻常了。”李晨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目光再次掠过韩夫人那张因劳作和羞涩而更显生动脸庞,“夫人能于困顿中不忘雅致,调理庶务,安抚人心,实属难得。”
这话已是极高的评价。
韩夫人心中一动,抬眼飞快地看了李晨一下,触及那深邃中带着欣赏的目光,心头如同小鹿乱撞,连忙又低下头去,轻声道:“首领谬赞,老身……妾身愧不敢当。不过是尽些本分,让这栖身之处更像个家罢了。”
旁边的素云见李晨对韩夫人态度温和,心中也为夫人高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其他几位美妾看向韩夫人的目光中,则更多了几分依赖与信服。
李晨没有再多言,又看了看那些生机勃勃的野花,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脑海中,韩夫人那低头含羞的模样,与平日里沉稳持重的形象交织,留下了一抹格外鲜明的印记。
韩夫人直到李晨走远,才缓缓抬起头,望着那挺拔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手心竟有些汗湿。
能感觉到,首领看她的眼神,与看柳如烟、林小玉等人不同,少了几分男女之间的欲念,多了几分纯粹的欣赏与看重。
这让她在羞赧之余,心底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欣慰与怅然的复杂情绪。
弯腰重新拾起小锄,继续侍弄那些花草,动作却比之前更加轻柔。
在这乱世之中,除了依附强者,展现自身独特的价值,亦是安身立命之道。
而方才首领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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