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团宠囡囡是小厨神”的话头,像冬日里的一把暖火,烧遍了平华村的每个角落。村民们茶余饭后,谈论起林家那小娃娃,语气里都带着几分惊奇、几分喜爱,还有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
更实在的是,果果那些“想出来”的吃食,也真真切切地走入了寻常百姓家。条件一般的,饭桌上也多了一盘青绿、橙红、雪白三色分明的“拌三丝”,大人孩子吃得有滋有味,心里还美滋滋地想:“这可是镇上会仙楼都夸好的菜式,是咱村小厨神想出来的哩!”
家境稍宽裕些的,则开始琢磨着做枣泥年糕、试试那豆腐盒子,想着等过年时亲戚来访,端上桌该多有面子?谁还敢说平华村是十里八乡最穷的旮旯地?
而其中最勾人魂魄、让人念念不忘的,莫过于林家那“秘制辣味腊肠”的霸道香气。那日赵四爷家飘出的异香,勾得全村老少爷们儿心里跟猫抓似的。年底了,谁家不熏点腊肉腊肠?若是自家也能做出这个味儿,这个年得过得有多美?
于是,各家主妇或当家人,都寻了各种由头往林家跑,拐弯抹角地想打听那腊肠的方子。林家对此倒也大方,张青樱、孙氏等人很爽快地分享了调料搭配,说加了自家种的辣果子。
“不是咱家小气,”林文柏遇到相熟的人问起,便笑着解释,“实在是那‘辣果子’今年就结了那么些,全磨成粉也没多少,自家做腊肠都不太够。开春!等开春种子多了,肯定让大伙儿都种上!”
这下,村民们心里更痒痒了。原来那画龙点睛、让人欲罢不能的奇妙辛香,就来自那不起眼的“红果子”!
孙氏更是现身说法,热情地跟来打听的媳妇们分享:“可别小看这辣果子!切了炒肉片,香得很!炒鸡蛋也出味!拿来腌泡菜那是一绝!就算炒白菜,扔进去几个,吃起来都比醋溜的更爽利开胃!”
听得众人心驰神往,纷纷开始琢磨:开春后,怎么着也得去里正那儿说道说道,争取自家也能种上几株这“辣果子”!不图卖钱,就图丰富自家饭桌的滋味儿!
林家乐见其成。他们早已看出这辣椒潜力巨大,之前没推广是时机未到。如今借着美食的东风,让村民们自己产生强烈的种植欲望,远比强行摊派来得更有效。积极性高了,那种植起来自然更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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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里正林文柏带着李文石和刘大山,提着年礼,敲响了王大力家的门。
这对于王家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大事。落户平华村这么多年,这是头一遭有村里主事人提着公中的年礼,以“探望对村子有突出贡献者”的名义正式上门。
王大力穿着虽旧却浆洗得干净整洁的棉袄,将三人迎进屋。王老汉和老伴儿也站起来迎客,脸上泛着激动的红光。杨春草和王小花手脚麻利地端上热水,王冬雪则乖巧地站在母亲身边。
林文柏将米、油和那两根引人垂涎的腊肠放在桌上,语气真诚:“大力哥,这次村里能顺利把菜换成钱,你立了大功!老族长和我们都记着呢!这点年礼,是村里的一点心意,谢谢你不顾危险,护住了咱全村的心血!”
王大力黝黑的脸膛微微泛红,胸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热流。这种被认可、被需要、被尊重的感觉,仿佛让他回到了当年在军中因勇武而被嘉奖的时刻。他没有废!他依然是能顶天立地、守护一方的汉子!
“里正言重了,都是份内事。”他声音沉稳,却带着力量。
王家人听着,腰杆都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送走里正一行人后,屋里久久弥漫着一种扬眉吐气的激动和欢欣。
晚上,一家人围坐着说话,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充满希望。王母看着眼前儿孙满堂、日子有了奔头的景象,忽然想起一桩事,笑着说道:“今儿个,后村张婆子托人捎话来,说是……想给咱家小花说门亲事。”
这话一出,屋里静了一瞬。
王小花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搓着衣角,小声道:“我不嫁!我就在家里,帮嫂子干活,照顾爹娘和冬雪、宝生。”(王冬雪、王宝生是王大力的一对儿女)
王大力闻言,看向妹妹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更有深藏的愧疚。妹妹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可过去这些年,家里一贫如洗,爹娘卧病,自己伤残归来,生生耽误了妹妹的花期,让她连被提亲都成了稀罕事。
杨春草作为长嫂,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她嫁过来时小姑子才三岁,几乎是她一手带大,名为姑嫂,情同母女。
她拉过王小花的手,柔声道:“傻话。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以前是家里艰难,如今你大哥好了,在村里有了差事,咱家日子眼看着就好起来了。开春后,里正说了,咱家能多种几样菜,还能第一批申请种那辣果子,明年收入肯定更好。嫂子一定风风光光地给你备一份嫁妆,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王大力听着妻子的话,看着她这些年被生活磨砺得粗糙却依旧坚韧的侧脸,心中暖流涌动,又酸又涩。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个小布包,里面是他上次去镇上,用第一次领到的护卫队饷钱悄悄买的一只银镯子。他想着等除夕夜,用红纸包了送给妻子。这是一份迟来的谢礼,也是他埋在心里,从未说出口的深沉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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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家的温馨希望相比,村另一头的冯小芹家,气氛则有些微妙。
暖屋宴上娘家人的冷漠与婆家人的温暖形成的巨大落差,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但她不愿去深想,下意识地逃避那种会颠覆她以往认知的情绪。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来年的规划上,琢磨着开春要种哪些菜才能收益最大。
当她听说那勾人的腊肠香味和诸多美味都离不开林家的“辣果子”,且这种紧俏东西还不是每家都能第一批种上时,她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她捅了捅正在编筐的丈夫刘小山,低声道:“哎,当家的,听说那辣果子金贵着呢,不是谁想种就能种。你大哥是耆长,嫂子是里正亲妹子,你再去跟你哥说说,或者让嫂子私下里匀咱们点种子?反正都是一家人,这点忙总能帮吧?到时候咱家也做那香腊肠!”
刘小山停下手中的活,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妻子那副“有好处时是一家人,该尽责时是两家人”的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第一次涌上一股清晰的不赞同。
“小芹,”他放下竹篾,语气难得的严肃,“分家时的话你都忘了?咱现在是两家人了。村里有村里的规矩,大哥和嫂子更得带头守规矩。这种走关系、讨便宜的事,以后别提了。咱家想要,就堂堂正正地跟着村里的章程申请。”
冯小芹被丈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囔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不就一点种子……”
刘小山却不再接话,只是沉默地重新拿起竹篾,眼神却比以往更加坚定。他似乎开始明白,有些界限,必须划清;有些路,得靠自己一步步走正了,才能走得长远。
冯小芹看着丈夫的侧脸,心里莫名地有些发虚,那股理直气壮的劲儿,第一次有些泄了。她扭过头,继续规划着她的“种菜大业”,只是心思,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纯粹了。
冬日的平华村,家家户户都在为新年忙碌,也在为来年谋划。希望的种子,已在人心深处悄然埋下,只待春风一来,便可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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