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王府门口,时间仿佛静止了。
柳氏和凤若雪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她们死死地盯着凤千羽手中那份盖着鬼王府赤金大印的文书,像是看到了索命的判官令。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个废物,那个被她们踩在脚下十几年的痴傻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成了她们的债主?成了这座王府的主人?!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柳氏歇斯底里的爆发。
“凤千羽!你这个畜生!”她像个疯婆子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凤千羽的鼻子尖叫,“你竟敢勾结外人,谋夺自家家产!你爹镇守边关,尸骨未寒,你就是这么当女儿的吗?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你这是大不孝!要遭天打雷劈的!”
她声泪俱下,字字泣血,试图用“孝道”这把最古老、也最恶毒的枷锁,将凤千羽钉在耻辱柱上。
凤若雪也反应过来,立刻配合着哭倒在地,柔弱无骨地哽咽道:“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们,可……可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家啊!你就算要报复,也不能……不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啊!你把我们逼上绝路,于你又有什么好处?呜呜呜……”
母女俩一唱一和,瞬间将自己塑造成了被恶毒长女欺凌的弱者。
围观的百姓中,立刻就有不明真相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镇国大小姐做得是有点过了吧?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
“是啊,把自己的继母和妹妹逼成这样,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
面对这番道德绑架,凤千羽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她只是玩味地转着手中的地契,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柳氏身上。
“家?”
她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夫人这话可就太好笑了。当初你命人给我灌下毒药,将我打包扔去乱葬岗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在我大婚当日,你们设计让我受尽凌辱,沦为全京城笑柄的时候,又可曾念及半分‘家人’情分?”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
“我凤千羽的家,早在被你们扔进乱葬岗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至于孝道?你一个谋害嫡女、侵吞家产的毒妇,也配跟我谈‘孝’字?”
“你……你血口喷人!”柳氏被她揭开最阴暗的伤疤,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凤千羽没再理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地上哭哭啼啼的凤若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妹妹这哭戏,倒是越发精湛了。怎么,是觉得自己的眼泪能淹死我,还是在等你的救兵啊?”
凤若雪的哭声猛地一滞,身体僵住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街道尽头,一队身穿金甲的皇家卫队正簇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气势汹汹地疾驰而来。
“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唱喏,轿帘被掀开,一身明黄锦袍、头戴金冠的太子东方皓,沉着一张俊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纷纷跪地行礼。
唯有凤千羽和鬼王府的人,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雪儿!”
东方澈看都没看凤千羽一眼,径直冲到凤若雪面前,一把将她扶起,拥入怀中,满脸心疼。
“雪儿别怕,本宫来了!有本宫在,谁也休想欺负你!”
凤若雪伏在他怀里,哭得更加伤心了,手指却悄悄地指向凤千羽:“殿下……都是姐姐,她……她要逼死我和母亲……”
东方皓立刻转过身,用一种审视罪犯般的、居高临下的目光瞪着凤千羽,厉声呵斥:“凤千羽!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是让你在鬼王府住了几天,竟变得如此恶毒猖狂!连自己的继母和妹妹都容不下,简直毫无半点大家闺秀的体统!还不快向你母亲和妹妹跪下道歉!”
他一副正义凛然、为未婚妻主持公道的样子。
然而,他预想中凤千羽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凤千羽只是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在听什么无关紧要的噪音。
她抬起眼,迎上东方澈愤怒的目光,唇角的讥诮之意更浓了。
“太子殿下,好大的官威啊。”
她晃了晃手中的地契和债权文书,“第一,我现在是镇国王府唯一合法的主人,她们,是欠了我二十万两白银的债务人。我这个债主,想怎么处置她们,好像还轮不到殿下你来指手画脚吧?”
“第二……”
她话锋一转,从袖中取出了那枚黑沉沉的鬼王令,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抛了抛。
“这笔债,是鬼王殿下亲自转给我的。今天,鬼王府的福管家也在此做个见证。怎么,太子殿下是觉得我做得不对,还是觉得……鬼王殿下做得不对,想替鬼王殿下,主持一下公道?”
鬼王令!
当看清凤千羽手中那枚雕刻着狰狞鬼头的令牌时,东方澈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那股盛气凌人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灭了。
他可以不把凤千羽放在眼里,但他不能不把夜君离放在眼里!
与鬼王府公然为敌?为了一个柳氏和凤若雪?他还没那么蠢!
“你……”东方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引以为傲的太子身份,在鬼王令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无力!
凤千羽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摆设。她将目光重新投向已经彻底呆滞的柳氏母女,下了最后的通牒。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立刻收拾你们的细软,滚出王府大门,从此天高路远,再无瓜葛。那二十万两,我可以当做善心,喂了狗。”
“第二……”
她的声音顿了顿,脸上绽开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
“王府还缺几个打扫庭院、清洗马桶的下人。你们可以留下来,以工抵债。什么时候还清了二十万两,什么时候恢复自由身。”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说完,她不再理会这几个脸色如同调色盘般精彩的人,径直越过他们,一脚踏入了那扇属于她的王府大门。
“福管家,有劳了。”
“大小姐客气。”鬼福躬身行礼,随即一挥手,冷声道:“计时开始!”
身后两名护卫,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支手臂粗的香,点燃后,插在了倒塌的大门废墟上。
青烟袅袅,时间,开始流逝。
整个镇国王府门口,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那支香,在无声地燃烧,以及柳氏母女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
被逼到绝境的太子,颜面尽失的继母,和即将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妹妹……
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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