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
祭坛之上，姚莲心听到这两个字，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绝美脸庞，瞬间涨得通红。
那不是羞愧，而是，极致的愤怒。
“你胡说！”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尖利刺耳，再无半点圣女的仪态。
“我才是凤凰神女！是万年一遇的纯净血脉！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血脉混杂的贱人！一个被镇国王府抛弃的废物！”
“凤千羽，你嫉妒我！你就是嫉妒我拥有的这一切！”
她状若疯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冲过去，撕碎凤千羽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可她体内的力量，正在被祭坛疯狂抽取，每动一下，都像是被凌迟。
“是吗？”
凤千羽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嫉妒，甚至没有恨，只剩下，一片漠然。
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可怜虫。
“你引以为傲的纯净血脉，在我面前，连火焰都无法点燃。你视若珍宝的圣女之位，不过是天机阁，施舍给你的一个诱饵。”
“姚莲心，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而已。”
“现在，这颗棋子，没用了。”
凤千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在姚莲心那颗，高傲到扭曲的心上。
“不……不是的……你骗我！”姚莲心疯狂地摇头，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阁主说了，我会成为真神！我会带领凤凰一族，重现辉煌！我是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
一声轻笑，从祭坛旁边传来。
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袍面具人，缓缓鼓起了掌。
他的面具，是纯黑色的，只在眉心处，刻着一个诡异的，银色漩涡。
“说得好。”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可惜，这颗棋子，太蠢了。”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姚莲心，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
姚莲心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袍人。
“你……你说什么？阁主……阁主他答应过我的！”
“哦？他答应你成为真神？”黑袍人笑了，笑声里，满是戏谑，“他有没有告诉你，想要成为真神，首先，要献祭掉自己的一切，化作，神座的基石？”
“我们想要的，从来不是你这个愚蠢的女人，而是你体内，那经过数千年提纯，还算不错的，凤凰本源。”
-
“现在看来，似乎，来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黑袍人的目光，穿过祭坛的能量光幕，贪婪地，落在了凤千羽的身上。
“噬神血脉……传说中的禁忌之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们原本的计划，只是取走这赝品的本源，再用秘法，催生出一个，可控的‘伪神’。现在，有了你，我们或许可以，创造一个，真正的神！”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将姚莲心，从头浇到脚。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原来，都是假的。
重现辉煌是假的，天命所归是假的，成为真神，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她不是圣女，她只是，一个用来提炼本源的，材料。
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被取代的，消耗品。
而那个将要取代她的人，还是她最恨，最嫉妒的，凤千羽！
“啊——！”
姚莲心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她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
那张美丽的脸，因极致的怨恨而扭曲，看起来，比恶鬼还要可怖。
“为什么……为什么！”
“我才是天之骄女！我才应该是那个，站在顶端的人！”
“凤千羽！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她疯了。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她看着凤千羽，又看了看那些，用看猎物的眼神看着凤千羽的黑袍人，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想要我的本源？你们想要她？”
“我告诉你们，你们谁都别想得到！”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我要你们，全部都给我，陪葬！”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姚莲心，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她停止了抵抗，非但不再抵抗，反而主动，将自己仅存的，所有生命精气，所有神魂之力，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了脚下的祭坛！
“以吾之血，饲阵之灵！”
“以吾之魂，燃神之火！”
“吾，凤凰神女姚莲心，在此诅咒！诅咒你们所有人，永坠炼狱，不得超生！”
轰——！
随着她最后的嘶吼落下，整个巨大的凤凰祭坛，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
原本因为能量不济，而时明时暗的阵纹，在这一刻，全部被点亮，并且，以一种，远超极限的速度，疯狂运转！
获得了姚莲心毫无保留的献祭，这座“登神大阵”，彻底，失控了！
它不再是抽取，而是，吞噬！
狂暴的能量，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风暴，在祭坛之上，肆虐，咆哮！
那几个黑袍人，脸色剧变，他们没想到，这颗弃子，竟然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自爆！
“疯子！”
为首的黑袍人怒骂一声，立刻带着手下，抽身后退。
这股失控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硬抗，绝无好处。
凤擎苍和凤昭等人，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
只有凤千羽和君临渊，还站在原地。
君临渊的紫眸，已经化作一片，深沉的冰海，他一把将凤千羽拉到身后，磅礴的内力，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挡在两人身前。
“一个赝品，也敢在本王面前，谈诅咒？”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然而，凤千羽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等等。”
她抬起头，看向那片，由姚莲心生命所化的，金色风暴。
在那片狂暴的能量核心，姚莲心的身体，正在飞速地，化为光点，消散。
但她那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凤千羽。
与此同时，凤千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噬神血脉，竟产生了一丝，奇异的，悸动。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兴奋。
而是一种，类似于……饥饿的感觉。
这失控的，由“纯净”凤凰本源所化的能量风暴，在它的眼中，仿佛，是一道，无与伦比的，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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