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邺城,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将至的黏腻与焦灼。铜雀台的飞檐下,曹魏宗室元老曹肇正将一枚温润的玉圭塞进袖中,他的指尖在玉圭刻着的“汉征西将军曹侯”字样上轻轻摩挲,那是曹操当年的封号。他对身旁几位身着旧式朝服的宗室低语:“司马懿父子,已非人臣,乃国贼也。陛下虽幼,终究是武帝血脉,岂能久居傀儡之位?”
这场密谋酝酿已久。真正促使他们动手的,是靖安司通过大乔的渠道,巧妙送入邺城的数封密信。信的内容并非简单的劝降,而是抄录的司马师军中手令——强征河北子弟为“先登死士”,以及司马懿私通辽东公孙渊,许诺割让幽州的书信副本。这些铁证,让尚存一丝忠君念头的曹魏旧臣彻底寒心。
大乔的策反工作细致入微。她并未直接接触手握兵权的将领,而是从其家眷入手。邺城守将夏侯兰的妻子身患顽疾,大乔通过江北的医者网络,将格物院根据《伤寒杂病论》改良的药方,连同几味珍稀药材,以“江北故友”之名送至夏侯府。药到病除后,夏侯夫人对“恩人”感激涕零,枕边风的威力开始显现。
七月初七乞巧节,司马懿尚在洛阳前线苦苦支撑,邺城皇宫却张灯结彩,为小皇帝曹芳庆生。宴至中途,曹肇突然掷杯为号,埋伏已久的宗室亲兵一拥而入,迅速控制了毫无防备的宫廷侍卫。大长秋(宦官首领)苏铧,这位曾侍奉过曹操的老宦,泪流满面地跪请曹芳下达诛杀司马氏党羽的诏书。曹芳稚嫩的脸上写满惊恐,颤抖着在早已拟好的诏书上用了玺。
与此同时,夏侯兰率部接管邺城四门。他并未遭遇激烈抵抗,因为许多中下层军官早已通过不同渠道,得知了瀚军的优抚政策以及司马氏的斑斑劣迹。当“司马懿篡逆,奉诏讨贼”的呼声响起时,抵抗意志便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整个过程迅雷不及掩耳,邺城一夜易主。
消息传到洛阳前线,正为守城焦头烂额的司马懿如遭雷击。他深知老巢被端、政治招牌被砸意味着什么。不顾陆逊大军环伺,他当机立断,留下司马昭勉力守城,自己亲率最精锐的虎豹骑星夜回师邺城平乱。这一举动,正中了刘封与陆逊的下怀——他们围攻洛阳,一大战略目的就是调动司马懿,使其疲于奔命。
司马懿的回援,使得洛阳守军兵力骤减,士气更是跌入谷底。围城的瀚军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战机,攻势骤然加强。而邺城方向,曹肇等人深知凭自身力量难以抵挡司马懿的精锐,已派出密使,正式向刘封请降。
大乔在江北大营接到邺城已定的密报时,正在教随军眷属辨认草药。她平静地吩咐侍女备车,要去前线告知刘封这个好消息。车内,她看着窗外滚滚向前的运粮车队,心中默念:“父亲(指乔国老),你在天之灵可见,女儿亦能为这天下太平,尽一份心力了。”
这场邺城惊变,并非简单的军事易帜,而是一场深刻的政治地震。它彻底动摇了曹魏政权的法统根基,将司马氏篡权的野心暴露于天下,也为瀚军最终的胜利,铺平了最为关键的政治道路。当司马懿带着满腔怒火扑向邺城时,他面对的将不仅是宗室军队,更是已然倒向瀚国的民心,以及一个无法挽回的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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