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古辛已经撞开通往安全通道的门。
他的战术目镜切换成热成像模式，走廊上七个红点正呈战术队形逼近……全是胸腔带蓝光的机械仿生人。
“走管道！”他踹开保洁间的门，撬开通风井盖板。
下方传来涡轮引擎的嗡鸣，医院的地下物流系统正在运转。
魏晓缪刚钻入管道，悬停的孢子导弹瞬间加速，却在命中病人前，被游古辛抛出的硬币拦截。
硬币迸发的电磁脉冲使导弹导航系统失灵，弹头歪斜地扎入墙壁，释放出的不是孢子，而是某种腐蚀性凝胶。
“操，不是生化武器？”魏晓缪在管道里喘着粗气。
“更糟。”游古辛指向被凝胶覆盖的墙面……混凝土正在溶解，露出后面纵横交错的电缆：“他们在找医院的主供电系统。”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
第二架无人机直接撞上了住院部外墙，爆炸冲击波震碎了整层楼的玻璃。
游古辛的平板显示，地下三层的神经外科实验室正在启动某种设备，能量读数与北冰洋的共振核心如出一辙。
“调虎离山……”他撕下衬衫缠住被玻璃划伤的手臂：“吴昭尧要的根本不是我们。”
魏晓缪的手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指关节自动旋转180度，变成枪口对准游古辛：“他……妈的……手臂，是肌肉神经系统被污染了！”
千钧一发之际，游古辛扯断通风管里的光纤电缆，病毒代码顺着电流逆向入侵。
魏晓缪的大脑闪过大量数据流……最后定格在张设计图上：“临江旧城地下管网改造方案”，落款是四海商会，而监理签名赫然是吴昭尧的笔迹。
“旧城地下……”魏晓缪夺回手臂控制权：“他们在挖通往柳氏大厦的隧道！”
第三架无人机此时才显露杀机。
它没有发射导弹，而是降落在天台，展开成卫星信号发射站。
全医院的电子设备，同时播放同一条讯息：“游先生，你父亲留下的量子密钥，该物归原主了。”
伴随着电子杂音，监控画面切换成地下实验室的实时影像，手术台上躺着个戴呼吸面罩的男人，他露出的手臂上，蓝色脉络正与游古辛胸口的纹路同步脉动。
虽然面容被毁去大半，但那道从眉骨贯穿至下巴的伤疤，游古辛至死都不会认错。
吴昭尧……真的还活着。
通风管道内的金属壁面传来细微的震动。
游古辛的战术目镜切换成声波成像模式，管道下方三十米处，六台盾构机正以惊人的速度掘进。
每台机械上都印着“四海城建”的logo，但钻头却闪烁着与xh-∞徽记相同的蓝光。
“他们不是在建隧道……”魏晓缪的腕式平板，投影出管网三维图，所有路线最终汇聚在柳氏大厦正下方：“是在组装某种共振装置！”
游古辛的胸口突然传来锐痛。
监控画面里，吴昭尧正举起植入量子芯片的手臂，蓝色脉络如活物般蠕动。
医院的地板开始震颤，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地下实验室的设备已与盾构机产生共鸣。
“分头行动。”游古辛拆下通风管固定螺栓，将一枚硬币塞进魏晓缪掌心：“你去旧城工地，找到主控节点。”
硬币表面浮现出临江地下管网的红色标记点。
“那你呢？”魏晓缪的腕式平板，自动生成爆破方案：“下面至少五十个武装分子。”
游古辛没有回答。
他扯开染血的衬衫，露出心口处最密集的蓝色纹路……那些脉络正随着吴昭尧的动作同步闪烁。
“我去见老朋友。”
地下三层，神经外科实验室。
应急灯的红色光晕中，游古辛无声滑下维修井。
他的匕首划过配电箱，整层楼陷入黑暗，唯有实验室的观察窗泛着幽蓝。
透过防弹玻璃，他看见吴昭尧被机械臂固定在手术台上。
那具本该在爆炸中灰飞烟灭的身体，如今缝合着仿生组织与金属骨骼。
更骇人的是，他裸露的大脑皮层上镶嵌着三枚硬币大小的量子芯片，正与游古辛胸口的波动同频共振。
“你父亲……真是个天才。”吴昭尧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嘶哑：“把密钥藏在亲生儿子的心脏里。”
游古辛的战术平板突然黑屏。
走廊两侧的安全门同时锁死，通风口喷出淡蓝色雾气。
他迅速戴上防毒面具，却发现这不是毒气……而是纳米级的金属粉尘，正被某种磁场引导着，在他周围形成电磁牢笼。
“知道为什么选这家医院吗？”吴昭尧的机械臂突然扯开自己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的人工心脏：“当年程菲的父亲在这里，完成了第一次神经接驳实验。”
游古辛的匕首击中防弹玻璃，却只在表面留下白痕。
他摸向腰间最后一枚硬币，突然发现蓝色纹路已蔓延至手腕，这些根本不是感染痕迹，而是皮下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接收天线！
“终于明白了？”吴昭尧大笑，笑声震碎了实验室的玻璃器皿：“你从来不是幸存者……是游邵国培养的活体密钥！”
旧城工地，地下45米。
魏晓缪的双手轰开最后一道混凝土墙。
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直径百米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由六台盾构机组成的环形装置。
装置核心处，三枚刻着不同编号的硬币正在磁场中高速旋转，构成的能量场让空气都扭曲变形。
“操……”他看清了硬币上的字样：xh-001、xh-007、xh-∞。
更可怕的是，地面上密密麻麻排满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游古辛容貌相似的克隆体。
他们的胸口同样嵌着硬币，只是纹路黯淡无光。
魏晓缪的通讯器突然接通，传来金萌怡急促的呼吸声：“小猫！柳氏大厦的辐射读数……”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
悬浮的硬币突然改变轨道，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显示，游古辛正将匕首刺入自己胸口，刀尖挑出枚染血的微型芯片。
“游子！不要！”魏晓缪冲向控制台，却见投影中的吴昭尧发出非人嚎叫。
那枚芯片在空气中分解成量子粉尘，所有克隆体培养舱的指示灯同时熄灭。
震动越来越剧烈。
魏晓缪最后看到的，是游古辛隔着监控镜头做出的口型：
“炸了它！”
当他的手指按下总控台的自毁按钮时，整个临江旧城的地面突然隆起，又轰然塌陷。
烟尘中，一道蓝光直冲云霄，在云层上勾勒出巨大的双螺旋结构，随即消散无踪。
七十二小时后，临江国际医院天台。
柳紫妤的戒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她面前站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男人，胸口的心电监护仪显示着奇特的波动曲线……那是与正常人完全不同的量子共振频率。
“芯片取出来了？”她轻声问。
绷带下的嘴唇微微扬起。
男人从轮椅下摸出个铅盒，里面是三枚部分熔毁的硬币，此刻正以相同的频率微微震颤。
远处，新一天的太阳正从废墟上升起。
金萌怡的素描本被风吹开，最新一页画着个站在晨光中的身影，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有些锁，本就不该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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