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种内敛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一切声音、一切感知的极致沉寂，以巨茧为中心弥漫开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一道裂纹出现在了巨茧顶端。
紧接着，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布满了整个茧身。
轰！
巨茧终于彻底破碎开来，化作无数光点，消散于虚空之中。
光点散尽，露出了其中一道盘膝而坐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黑发披散，肌肤莹白如玉，下面却蕴含着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
他的面容依旧是莫凡的模样，却更加完美，仿佛天地精心雕琢，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睥睨一切的冷漠。
周身再无丝毫能量波动溢出，仿佛一个从未修炼过的凡人。
但他缓缓睁开的双眼之中，却是一片深邃的混沌之色，左眼眼底隐约有金光流转。
右眼深处则是一道吞噬万物的漆黑旋涡。
目光所及之处，连周围混乱的空间乱流都微微扭曲、避让，仿佛不敢沾染其分毫。
他微微呼气，双眼恢复为深沉的黑色。
鸿蒙吞天体，初成！
莫凡缓缓抬起一只手，五指微微收拢。没有动用任何灵力，仅仅是他肉身的力量，就让掌心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隐隐有细小的黑色裂缝一闪而逝。
他感受着体内那浩瀚如星海、却又如臂指使的恐怖力量，以及丹田内那缓缓旋转、散发着至高气息的混沌旋涡（鸿蒙紫气源种），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盈心间。
“这就是……鸿蒙吞天体么……”他轻声自语，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恭喜你，小子。”书灵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更多的是兴奋，“总算初步练成了！
虽然只是初成，距离大成乃至圆满还有无尽路途，但根基已成！
从此海阔天空，你这条鱼儿，终于有了跃入真正汪洋的资格！”
莫凡点了点头，心念微动，一套由精纯能量凝聚而成的黑衣瞬间覆盖全身，遮住了他完美却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躯体。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秘境废墟。曾经需要小心翼翼应对的空间裂缝和法则碎片，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成了一道道……可口的“零食”？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他愿意，可以轻易地将这些混乱的能量和破碎的法则吞噬吸收，虽然量少，但质却极高。
“感觉如何？”书灵问道。
“很好。”莫凡言简意赅，他适应了一下全新的身体和力量，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一年……还是两年？
该出去了。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了结。”
他的脑海中闪过坤龙狰狞的脸、那道致命的血光、楚落绝望的容颜。
孟月最后的身影、师尊剑儒年悲痛的目光、剑痴沉默的陪伴。
还有玉明那傻小子嚷嚷着要喝酒的样子……
恩怨情仇，从未忘却。
如今，他自死亡深渊归来，携至高道体初成之威，是时候回去了结一切了！
他抬头，望向废墟上空那扭曲混乱的虚空，眼中混沌之色流转，仿佛能洞穿无尽空间，看到南域的方向。
下一步，该回天剑宗了。
刚出秘境看见一片荒凉的冰凌城，他有些疑惑：“冰凌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刚要抬脚向冰凌城走去，下一刻便出现在百米处，因为过于突然导致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呸…呸。怎么回事。”
莫凡看着自己瞬间出现在百米之外留下的深深脚印，以及摔得有些狼狈的自己，脸上露出一丝愕然，随即苦笑。
力量暴涨太多，身体的本能反应和速度远远超出了他意识的掌控。
“哈哈哈哈哈！”书灵幸灾乐祸的笑声在他脑海中回荡，“小子，感觉如何？这鸿蒙吞天体初成。
每一寸血肉筋骨中都蕴含着堪比荒古蛮龙的巨力，更兼具吞噬万物带来的空间亲和。
你念头刚动，身体就已经响应了，你这点可怜的神识控制力，还差得远呢！”
莫凡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深吸一口气。
努力收敛周身那不自觉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磅礴气血之力。
他尝试着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迈出一步。
噗！
地面依旧微微一震，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但总算没有再次失控窜出去。
“看来，得先学会如何‘走路’了。”莫凡自嘲地摇摇头，目光望向远处那座显得格外荒凉的冰凌城。
他记得离开时，这里虽不算繁华，却也人来人往，颇有生气，如今却如同一座死城。
他收敛气息，以比凡人稍快一些的速度，一步步走向城门。
越是靠近，越是感受到一种破败与萧索。城墙斑驳，不少地方已经坍塌，无人修缮。
城门大开，冷风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和尘土。
进入城内，景象更是凄凉。大部分的房屋都空置着，门窗破损，蛛网密结。
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烟囱里，还冒着微弱的炊烟，给这座死寂的城池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生机。
莫凡眉头微蹙，心中疑惑更甚。他走向一户尚有炊烟升起的小院，敲了敲虚掩的木门。
“谁啊？”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老人家，打扰了。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顺便打听点事。”莫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的老者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莫凡。
见他年纪不大，衣着虽朴素却气度不凡（尽管莫凡已极力收敛，但那种内在的非凡依旧隐约可觉），稍稍放松了警惕，将门打开。
“进来吧，小伙子。这年头，还敢在外面乱跑的年轻人可不多了。”老人嘟囔着，转身颤巍巍地去倒水。
莫凡走进小院，里面陈设简单却整洁，与外面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老人家，这冰凌城……为何变得如此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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