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相点，把钱结了，一切好谈。”
“你们这些年干的那些事，我心里门儿清。”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做过的事总有代价，这点你应该清楚。”
“我可以给你留脸面，但别把我当傻瓜耍。”
“再强调一遍，这不是玩笑话，你得听懂我的意思。”
汤姆恩斯翻开那份合约，脸色瞬间凝固。
他们原本打算借这个方案逼对方退让，可眼下局势竟完全逆转——仿佛是自己被逼到了墙角。
一时间，他只觉喉咙发紧，说不出半个字。
尤其是那笔高达三千亿的安置费用，像一记重锤砸在心上。
说实话，这笔数目几乎超出了常理，全球范围内，几乎没有哪家企业能承受得起。
几千亿的支出，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无论如何，这种条件绝不可能接受，太过分了。
“我想知道，你们这些数据到底从哪儿来的？”
“换个说法，几千亿根本站不住脚。”
高育良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遣散费只是其中一项，后续的安置成本呢？”
“其他连带支出你算过没有？”
“这里还有大批临近退休的老工人，他们的养老金你怎么安排？”
“我要三千亿，并不少，这点难道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
“实话告诉你，钱交上来，万事大吉；不然，你们的设备别想运出半步，所有高管也一个都跑不了。”
他说完便冷冷盯着对方，态度坚决如铁。
汤姆恩斯的脸色变得煞白。
“您这样做，未免太不讲情理了吧？”
“其实事情本可以协商解决，可你们为何非要走到这一步？”
“您就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真这么干下去，特里阿斯以后谁还敢来投资？谁还敢和你们合作？我们可是唯一愿意冒这个风险的。”
“更何况，你们已经派人查封了我们的工厂——难道不是早就打着吞并的主意？”
“我怀疑你们早有预谋，借这三千亿当作启动资金，彻底吃下这块地盘，对不对？”
高育良懒得争辩。
“我就问一句，这钱你出不出？说那么多废话有用吗？”
“我现在不想听理由，只想看到钱，足额到账的钱。”
“别的问题我不想多谈，你听明白了就点头，不明白也得给我装明白。”
“不配合？那我随时能让你们进去蹲着，好好在里面待着，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劝你冷静想想，别把自己坑了。”
话音落下，高育良起身离去。
汤姆恩斯僵坐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从未想过高育良会如此强硬，更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姿态压过来。
而最让他震惊的是，对方说话时那种沉稳而不容反驳的气势，显然早已成竹在胸。
沉默良久，他依旧一言不发。
他知道，高育良已经把路堵死，退一步都不可能。
可让自己就这样认下这笔天文数字般的账单？怎么可能！
“三千亿啊，这是要抽干我的血！”
“公司绝不会批准这种要求，你们狮子大开口，就不能退一步？哪怕稍稍松一点？”
房间里的对讲机忽然响起，高育良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些年，你们从这儿拿走了多少优质资源？可支付的价格却低得可怜，跟国际市场持平就算完事？”
“这笔旧账没人提，你就以为没人记得？”
“这儿的人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他们不傻。
你想靠这点便宜占一辈子？那是你想得太美。”
“你们每年能赚多少，我心里一清二楚。”
凯尔能公司的年均产值差不多是九千五百亿。
这么庞大的数字，几乎让人无法想象。
也正是靠着这个底子，他们在各方势力之间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这笔钱，别说动用一小部分，哪怕只是挪出零头，都足以掀起滔天波澜。
原本的约定里，他们每年至少得向特里阿斯上缴一千五百亿，外加四五百亿作为储备金。
可实际上，特里阿斯压根没见到这笔巨款。
说白了，凯尔能一直在打空拳，开出的全是白条。
而特里阿斯内部纷争不断，自顾不暇，根本没人去追查这笔账。
否则，这事早该掀个底朝天，整个大陆都会看清凯尔能的真实面目。
但汤姆恩斯依旧固执己见。
“很抱歉，你们要的数目太大，我实在拿不出来。”
“如果让我拿出一半资金来处理这件事，由你们去分配，倒也不是不能谈。
但现在这样逼我，未免太过分了。”高育良一眼看穿他的算盘——这家伙又想耍花招。
明面上把钱交出去，背地里却会立刻翻脸，对外宣称款项有问题，借此制造混乱。
这种伎俩高育良见得多了，只冷冷一笑，并不在意。
“我们只要三千亿。”
“一分都不能少，三天之内必须到账，听明白了没有？”
“现在别跟我扯别的，我不想听任何借口。”
“你也别忘了，我现在是在替他们争取应得的东西。”
特里阿斯内部再怎么吵，关起门来还是自己人。
无论局面多难看，那也是自家事，和凯尔能毫无关系。
他们若想趁机捞好处，门都没有。
高育良话已放在这里：谁想占便宜，就等着做梦吧。
汤姆恩斯眉头紧锁。
“要是我就是不答应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高育良顺手拿起桌上的电话。
“这是毛霹雳部队的专线。”
“卡玛卡和赛斯朵正愁没机会立功，不如让他们来解决这次的事？你说，你扛得住吗？”
一瞬间，汤姆恩斯哑口无言。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搬出军队压阵。
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高先生，这事本与你无关，你图什么？为什么要插手到这个地步？”
“我只想请你给我一个理由，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高育良懒得回应。
再多解释都是浪费口舌。
只要不谈付款，下一步就是雷霆手段。
到时候会怎样，谁都说不准。
面对这股强硬姿态，汤姆恩斯彻底说不出话。
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开口，语气冰冷：
“高先生，我希望这不是你们帝国的决定。”
“否则，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说完便起身欲走。
可刚推开门，却发现彭玉麦、卡玛卡等人早已等在门外。
卡玛卡可不是傻子，有钱可拿，哪会不来？
“汤姆恩斯先生，钱准备好了吗？”
“那些工人的补偿金，什么时候发？”
汤姆恩斯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狠狠回头盯了高育良一眼，匆匆离去。
再多待一秒都是羞辱。
等他走远，卡玛卡走到高育良身边坐下。
“高先生，您真有把握，他们肯掏出三千亿？”
高育良点头。
“他们的设备、工厂、全部资产加起来，远不止这个数。
想要拿回去，就得付出代价。”
“放心，工人们的遣散费和未来两年的工资都会从这笔钱里支出。
剩下的，自然归你们部队支配。”
“另外，帝国也会以最低价供应你们军需——从步枪子弹，到火炮坦克，全都敞开卖。”
高育良最厉害的地方，从来不是逞强斗狠，而是懂得如何把不同的人拉上同一条船。
他知道，靠许诺拉拢人心不可靠，真正要紧的，是让所有人命运相连，不得不并肩前行。
直到此刻，他们才彻底断了退路。
而无论高育良接下来作何打算，其他人也只能沉默旁观。
卡玛卡抬起头，语气沉稳地说：
“就这么定了，这一回我愿意信你一次。”
“但前提是——你别耍花招，我不想浪费时间在空话上。”
“彭玉麦和军火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彭玉麦略显局促地望向高育良。
“高先生，你们真达成了军火合作？我一直没听您提过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育良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实话说吧，我想稳住卡玛卡，只有让他放下对你的敌意，我们才有喘息之机。”
“所谓军火合作，其实是帝国最近刚研发出的一款外销武器系统。”
“这些东西本身不值多少，关键在于能拖住他们脚步。”
“更重要的是，咱们还得面对另一个难题——卡玛卡根本不在乎你的面子。”
“况且，如果我们真把整个能源体系拿回来，后续怎么运营？谁来掌控？”
彭玉麦对此毫无头绪，只能全靠高育良拿主意。
高育良从包里取出一份完整的方案书，轻轻推到彭玉麦面前。
虽然他对这些专业内容并不精通，但基本框架还是看得懂的。
他拿起文件，仔细翻阅起来。
其实早前高育良就跟他讲明白了一点：
能源问题绝非小事。
帝国同样需要一个强大的能源中枢。
别的国家习惯用强权手段，把资源牢牢攥在自己手里，为争一口油、一缕气，动辄开战、血流成河。
而帝国选择另一条路——联合产油国，结成稳固同盟，让那些想涨价的势力无机可乘。
再厉害的价格波动，又能翻出多大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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