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晨光刚漫过门槛，胡同口就闹哄哄的。炎耀正往油锅里扔糖火烧，金黄的酥饼在油里“滋滋”冒泡，香气还没飘远，就被一阵夸张的韩语吆喝盖了过去。“欧巴们看这里！正宗韩式辣白菜免费尝！比华夏菜好吃一百倍！”
探头一看，胡同口支着个折叠桌，铺着印着泡菜国国旗的桌布，一个染着黄毛的网红正举着手机直播，身后跟着两个助手，往路人手里塞辣白菜。那白菜切得歪歪扭扭，红通通的汤汁滴在地上，像串劣质的颜料。
“这谁啊？在这儿添乱。”张大爷拎着鸟笼路过，皱眉瞅了瞅，“咱老灶台的黄瓜都比他这白菜水灵。”
网红叫金泡菜，据说在海外平台有百万粉丝，专靠贬低其他国家的美食博眼球。这次来老灶台胡同，就是听说这里的家常菜火，特意带着辣白菜来“踢馆”，嘴里嚷嚷着“让华夏人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美食”。
有路过的年轻人被塞了片辣白菜，咬了一口就龇牙咧嘴：“这啥啊？除了辣就是酸，跟咱老灶台的糖醋蒜差远了！”金泡菜听见了，对着手机阴阳怪气：“看吧，华夏人不懂真正的发酵艺术，只配吃油腻的炒菜。”
这话刚好被来送菜的刘婶听见，她把一筐水灵的黄瓜往地上一墩：“你说啥？我家黄瓜蘸酱都比你这白菜强！”金泡菜瞪着眼：“你懂什么？我们泡菜国的辣白菜可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遗产？”王铁柱端着刚卤好的猪耳从店里出来，慢悠悠地说，“咱老祖宗腌咸菜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正吵着，金泡菜突然冲进老灶台，往桌上一拍手机：“老板，给我来你们这儿最‘高级’的菜！我要直播让全世界看看，华夏菜有多难吃！”
炎耀炎昭对视一眼，忍着笑往厨房走。没一会儿，端上来两盘菜：一盘凉拌黄瓜，拍得裂开小口，拌着蒜末香醋，绿生生的透着清爽；一盘醋溜土豆丝，金黄油亮，酸香扑鼻。“这是我们这儿最家常的菜，”炎昭说，“不贵，一共十五块。”
金泡菜看着盘子，脸都绿了：“就这？我还以为有多厉害，跟喂兔子似的！”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刚放进嘴里，眼睛突然瞪圆了——酸中带甜，脆生生的，比他那寡淡的辣白菜有层次多了。但他对着镜头，还是硬着头皮撇嘴：“太油了！不如我们的辣白菜健康！”
直播间里瞬间炸了锅，尤其是海外的华夏网友：
“这博主怕不是瞎了？老灶台的醋溜土豆丝是天花板级别的！”
“我在国外留学，做梦都想吃这口凉拌黄瓜！”
“别理他，他就是来碰瓷的，之前还说寿司起源于他们国家呢。”
金泡菜看着弹幕，脸一阵红一阵白，夹起黄瓜就往嘴里塞，嘴上还嘟囔：“也就这样吧，比我们的辣白菜差远了……”结果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顺手端起旁边的小米粥就灌，喝完才发现，自己居然把一整碗粥都喝光了。
“怎么样？”张大爷凑过来看热闹，“要不要再尝尝咱的梅干菜扣肉？让你知道啥叫真正的人间烟火。”金泡菜梗着脖子：“不要！我只吃我们国家的美食！”
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邻桌大爷碗里的红烧肉，喉结滚了滚。邻桌大爷笑着夹了一块：“小伙子，尝尝？咱这肉炖了三个小时，比你那生腌白菜有嚼头。”金泡菜手一挥：“拿走！我才不稀罕！”
就在这时，金泡菜的助手悄悄对他说：“哥，外网评论炸了，好多泡菜国网友说你在华夏菜面前丢了脸，让你赶紧道歉。”金泡菜一看手机，果然，连本国网友都在骂：“别给我们丢人了！华夏菜那么好吃，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金泡菜彻底慌了，抓起桌上的辣白菜就往嘴里塞，想挽回点面子，结果被辣得直跳脚，又端起别人没喝完的面汤猛灌。炎耀见了，递给他块醒狮酥：“吃块甜的压一压，辣着了吧？”
金泡菜捏着酥饼，酥皮掉了一身，突然对着镜头吼：“华夏菜……也就那样！还是我们的辣白菜好吃！”可他嘴里的酥饼，却嚼得“咔嚓”响，眼睛还瞟着灶台上刚出炉的糖火烧。
“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王铁柱卷起袖子，“我们老灶台不欢迎砸场子的，尤其是连自己胃口都骗的人。”食客们也跟着起哄：“出去！出去！别耽误我们吃饭！”
金泡菜被哄得灰溜溜地往外走，路过刘婶的菜摊时，还被掉在地上的黄瓜绊了一跤，一筐辣白菜撒了满地，被三鹅啄得欢。“嘎嘎”的叫声里，金泡菜的直播镜头晃了晃，最后定格在老灶台“人间烟火”的木牌上。
傍晚的老灶台，食客们还在聊刚才的闹剧。张大爷啃着猪耳笑：“就他那辣白菜，给咱三鹅都不吃。”刘婶往黄瓜上撒盐：“咱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哪是他能比的？就拿这腌黄瓜来说，夏朝就有了，比他们那泡菜历史长多了！”
炎耀炎昭在厨房包包子，面香混着酱肉香漫出来。“其实也不用跟他较真，”炎昭说，“咱的菜好不好吃，食客心里有数。”炎耀点头，往包子褶里多塞了点馅：“对，就像爷说的，做菜靠的是心，不是嘴。”
窗外的夕阳把老灶台的招牌染成了暖红色，胡同里飘着饭菜香，三鹅还在啄地上的辣白菜渣，啄两口就嫌弃地甩甩头，踱着步子往厨房走——那里，有真正能勾住胃口的烟火气。
或许最好的打脸，从不是争吵，是你端出的菜够香，是食客脸上的笑够真，是千年烟火里熬出来的底气，让任何挑衅都像个笑话。就像老灶台的菜，从来不用吆喝，香味自会告诉所有人：这人间至味，就在这寻常巷陌里，在这热热闹闹的烟火中，谁也抢不走，谁也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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